这一微妙情况也让夏安然挠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不过好在许家的情况尚且属于个例,更何况他们也没有来得及违反中山国的法令,只能说是违反了小国王的内心价值观罢了,所以夏安然只是在自己的记仇小本本上写了下来,至于写了什么也没旁人知晓不,也不是没有旁人。
窦皖知道。
夏安然的同龄人当中,程武随着成长越来越不爱动脑,他力气大学武快,对他而言没有什么是不能用打一架解决的。还是解决不了?那就打两架。
如果要让他动脑,他宁可去校场上撸铁。
这样的小伙伴对于总体偏文的小宅男来说简直是异次元生物,相对来说在他面前表现得更加文质彬彬又有共同语言的窦皖,在其表露了有常驻打算之后立刻成了夏安然的心头好。
夏安然本人也早就看中了窦皖的才华和潜力,一直致力于再次挖角将人留下来,当然平时表现出了亲近和倚重。小国王非常有心机得将中山国的种种发展规划和遇到的问题表现在其面前,还鼓励小伙伴加入解决问题的队伍之中。
这大概就是给人一种「你怎么舍得离开被你孵出来的小鸭子呢」的感觉。
目前看来效果不错。
同样,这也是在刘彘的几只小鸭子彻底沦落为小丑鸭之后还没有被小颜控抛弃的理由。毕竟在傻爸爸眼中,崽再丑那也是自家的崽啊。
刘彘盯着黑白黄各种羽毛混搭的小鸭子坚定地表示它们,这是个性,不是丑!
对此,夏安然也只能说:弟弟喜欢就好。
倒是因为小丑鸭,因为夏安然个人对他的期待没有那么大,所以在看到多多鸭变成一只灰褐色羽毛黑脑袋的大鸭之后也毫不意外。
不过根据夏安然的判断,他觉得多多可能的确不是普通鸭子,因为它的体型有些大,他应该是一种大型鸭子,然后它的蛋混了进来。
这也能解释它从小饭量就大的理由。
至于为什么夏安然斩钉截铁判定多多是只鸭子因为他是跟着鸭嘎嘎叫的啊。
刘彘很遗憾地听到这个判断,他期待的丑小鸭没有变成天鹅,为此他有些沮丧和丢脸。
因为他已经将丑小鸭的故事告诉了新来的小伙伴们,大家都很期待多多会变成大天鹅,所以现在他觉得有些不开心。
对于弟弟的这种情绪,夏安然也没办法安抚。
他没有办法对弟弟说这是你自作多情,多多一直是多多,它从来没有变过,是你给予了太多期待,而现在你因为你的期待落空了就不喜欢它这对它是不公平的。
弟弟还太小,他不能懂得这种复杂的理论。
夏安然只是陪弟弟睡了一晚上,他给弟弟讲了一晚上的童话故事,想要用各种真善美给弟弟洗脑。但是这样的安抚他只进行了一天。
第二天他就回了自己房间。
没别的他哪里想得到弟弟晚上睡觉睡到一半会上演全武行,而到了天亮后弟弟的那些鸭子还会蹦上床用鸭子在夏天特别高的体温叫人起床呢?
这睡眠质量夏安然必须要给差评。
但是刘彘显然很习惯这件事,他被热醒之后熟练地揉着眼披衣起床,也不唤侍者,亲力亲为给鸭子倒水松开尿布,然后开门让它们去吃早餐。
中山王府一期工程已经基本完工,刘彘居住的区域在规划上应当属于夏安然孩子们的宫室,这里在夏安然要求下被造成了类似于学校宿舍的格局,彼此都有独立空间,而中间则是公共区域。
现在这块公共区域内有一个大池塘,当然,出于安全考量,这个池塘也就是小正太齐胸那么高,多余的水全被排掉了。
中山国多水,卢奴本身就有河流灌溉而过,这块区域便有匠人引了一小段河水入宫殿做成了阶梯式小瀑布的模样。
这种引活水的方法自然会带来原生的动植物,宫殿内的景观池塘水流平缓,夏安然为了烘托中山瓷器的地位,还让匠人特地做了几个瓷器大件放在宫内,这些瓷器在水塘里面就承担了一个躲避屋的责任。
宫殿建成后不到一个月,刘彘就兴奋地捧着一条小鱼冲了进来,说是家里的小鸭子从门前池塘内捉到的。
而在夏安然从他老爹手上蹭到了藕节之后,中山国的国王宫殿内开出了华北平原的第一朵荷花。
也给了夏安然机会对着自家弟弟拽一句小荷才露尖尖角的诗文啦。
当然,因为小国王对于这块区域的初步规划比较大的缘故(毕竟一百来个崽呢),这里的池子总体规模也很大,又因为是活水,所以几个豆丁在天气彻底暖了之后,就时常在这里边甩着小屁屁和小鸭子们一起玩耍。
进浴桶?浴桶能和小鸭子一起洗吗?浴桶可以拽小伙伴浴巾让他光屁股满地跑吗?浴桶可以让几个人在里头叠罗汉吗?
不,都不能,池塘才是男子汉的浪漫。
阿皖不下去吗?夏安然笑眯眯地侧目,学霸小少年捧着书册正同他一起坐在池塘边上,借着亭子内被芦苇帘子挡住的散射日光观赏小豆丁们的小光屁股。
我不擅游水,加上总不好欺负孩子。窦皖平静地翻过了一页,再抬眼时眸中却带了点笑意,不过听胶东王说,殿下很喜玩水?
夏安然愣了下,他有些奇怪,我不啊!
既然是弟弟说的,那肯定说的是被他带去泡温泉那一遭了。
弟弟那时候可是被他用水枪打得丢盔卸甲,连包着屁屁的小毛巾都不要了到处逃,这样的黑历史他居然到处说?
不愧是汉武帝,脸皮也是出乎常人的厚呢。
他福至心灵,忽而扭头看了眼在后头伺候的史官。两位史官见他视线投过来齐齐恭敬行礼,面上表情是恰到好处的矜持,至于他们心里在想什么旁人就不得而知了。
小国王默了一下。
作为史官他们也不是时时刻刻都拿着笔的,毕竟更多的时候他们是跟随着诸侯王行动,随手拿竹简的那多业余,史官最重要的是大脑。
夏安然试过,两个史官基本可以做到过目、过耳均都不会忘却,甚至于前几天的对话他们都还能记得,这让夏安然很快开发出了他们的新的用法备忘录。
基本上让他们提醒的事情就没有被遗漏的。
至于被迫开发出新作用的史官怎么想,咳,夏安然才不在乎呢,作为现代人,就要有那种「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蜚语流言」的气魄呀。
反正不管用不用他们都一定会在历史上黑我一笔,那还不如用了再说呢。
现在,属于夏安然的那位史官就来提醒他了:殿下,开窑的日子到了。
哦哦哦!夏安然一拍手掌,他站了起来看了眼正屏气让小肚腩充满空气以浮在水面上晒肚皮的几个豆丁,决定还是不要叫他们了,不过边上这个看着倒是有些空,于是夏安然邀请了窦皖一同去看中山瓷出窑。
现在龙窑所烧制的全是他老爹定的货物,也就是在不久之后要在汉匈市场上售卖的货物。
今年秋天开始,汉匈之间的市场就要正式启用了,先开两个口子,为云中和代郡。
先开这两个的原因是这两处的防御设施建立得较为完备,而且云中太守魏尚,那是从文帝朝起就立在云中郡的一块硬骨头。
gu903();若说防守匈奴出名的郡太守,西汉青史留名的也就两人,一个是魏尚,另一个是郅都,这两人都是将当地围城一块铁板,让匈奴人连去踹的意图都没有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