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怎么会说起这个?”四爷僵了一下,只感觉心里凉了凉,他恨恨的凑在松格里耳边磨蹭着问。
“李佳妹妹可是舒尔德库大人的嫡次女,您这跟太子爷也算是连襟了,长时间不给李佳妹妹开脸,被宫里头知道了,总是不好。”松格里偏了偏头,有些烦躁。
“爷心中有数,这个以后再说,皇阿玛下个月初就要去南巡了,爷也跟着,你一起去可好?”四爷锲而不舍的缠上去,顾左右而言他的问,他不想跟松格里谈论后院女眷的事情。
至于太子……他现在并不在乎太子怎么想。
“不去。”松格里随了四爷的意思,没再说后院的事儿,却很干脆利落的拒绝了四爷。
“每次爷出门想要你跟着,你都不想出去,这是为何?”四爷忍不住皱起眉头,有些不满。
“就是不想出去,太热了。”松格里不动声色推开四爷,坐起身来,喝了口茶。
“爷去过许多次了,临水而居,算不得热。”四爷放缓神色,准备好好劝说一下她。
毕竟江前月下,水波摇晃……是件挺美的事儿,四爷特别想要跟松格里尝试一下。
“呵呵……”松格里皮笑肉不笑的冲着四爷摇了摇头,满脸抗拒。
她能说什么,按后世彪悍女子的说法就是,谁爱去谁去,老娘不去!只是她并不能这么说。
“爷会吩咐下人准备些冰,多带几个丫头打扇,眼下江南风光真的很不错。”四爷还是不想放弃,头枕在松格里肩膀上诱惑她。
“爷想听臣妾说实话?”松格里也没把他推出去,只是懒洋洋的问。
“你说。”四爷心里头有点不高兴,因为他已经完全感觉地出松格里的拒绝之意。
“上辈子臣妾跟爷出去过三次,第一次就是南巡,第二次第三次都是巡行塞外,需要臣妾提醒爷发生过什么吗?”松格里好整以暇的端起茶水,声音并不算冷,神色却不耐烦至极。
“……爷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四爷沉默了会儿,才坐直了身体,扳过松格里的身子,认真看着她道。
“这话爷说过不止一次,臣妾也努力相信了,可爷仍然派人调查臣妾身边的人,怕是我这里连个蚊蝇从哪儿飞进来的,爷都一清二楚吧?”松格里嘲讽的笑了笑,说的话让四爷特别难受。
“不是……爷只是……关心……算了,不提这个。”四爷看着松格里完全不相信的眼神,有些挫败。
临到了四爷连晚膳都没用,就回了外院,虽然看不出不高兴,但是二人也算是不欢而散。
常嬷嬷本来还担心了几日,但很快她就没什么精力担心了,松格里更是气的肝儿疼。
“弘旸!你给我过来!”松格里脸色通红的怒喊,常嬷嬷是既担心又无奈,跟明微挨在一旁,眼巴巴看着。
这三阿哥确实是太调皮了些,就差上房揭瓦了,实在是……该收拾……嗯不,说道说道,常嬷嬷眼神闪了闪想着。
“你给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松格里拿着自己费尽心思调制出的香粉,已经变成了香泥巴。
“额娘,不是您跟等等说的嘛,女人要爱漂亮呀,我看外头小丫头脸上有红疤,就想给她抹药呢,谁知道掉在水里了。”弘旸扬着只剩个老鼠尾巴的小脑袋,嘿嘿笑着。
“这是药吗?你拿之前都不问问人吗?你不问而取,就是偷!”松格里严厉的拍了下桌子。
三岁小豆丁连一丁点儿害怕都没有,只是歪着脑袋一脸惊讶:
“等等怎么会那么不乖呢!等等问您了呀!”
“你什么时候问的?”松格里更气了,不但偷东西,还说谎,这真是该打了!
“昨天午睡的时候,我问的呀,额娘没说话,不就是同意了吗?”弘旸睁着圆滚滚的大眼睛,特别真诚道。
“给我拿戒尺过来!!”松格里简直想要大叫几声,她睡着了说个屁!
“主子……”常嬷嬷犹豫磨蹭着上前。
“快去!我今儿个不收拾了他,我跟他姓!”松格里气的大叫。
“你本来不就姓爱新觉罗么?”四爷憨笑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就是就是。”弘旸认同的点点头,这话让松格里差点儿没气晕过去。
“爷过来做什么?”松格里眼神不善的冷声问,只准备让明言将他撵出去,气得都顾不上尊卑了。
“爷来看看,到底是哪个坏蛋把爷的福晋气坏了!”四爷严肃的说了句,坐在松格里身边,替她顺了顺气,被松格里一把推开了去。
“弘旸你说,问睡着的人算问么?”四爷也不在意,板着脸问弘旸,一脸的不怀好意。
这小子太闹腾了,若是不好好回答,不用等他生辰,就送先生那里去给他板板性子。
“不算,等等错了,额娘乖,不生气。”弘旸虽然无法无天,但还是个识时务为骏杰的小家伙,他磨蹭到了松格里的腿边,捏着松格里的手撒娇。
“你看额娘气得脸色都变了,你说该怎么罚你?”四爷脸色更严肃了些,眼神却带着笑意。
“罚弘旸不许吃晚饭!”弘旸像是知道危机过去了一样,立马脱口而出,可说完他就后悔了,于是皱着一张小脸儿:
“要不不许吃宵夜吧……算了,不许吃早饭好了,让明微姑姑明天早上别叫我起床!”弘旸说完,只觉得自己聪明。
既能多睡一会儿,又不用少吃多少东西,明微姑姑肯定会给他偷偷留点心的,小爷就是如此聪慧!
“美的你!不许吃宵夜和早饭!要是让我知道你们谁敢偷偷给他吃的,每人二十大板!明言,你盯着!”松格里恨恨的捏着弘旸的胖腮,毫不留情的吩咐。
弘旸这才真的后悔起来,早知道他就不拿额娘的香粉了,拿明微姑姑的不也行吗?
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去跟大哥一起住呢?弘旸垂头丧气的想着。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刚才因为不好的预感避过去的,正是他最想要的。
正院里正跟着先生进学的弘晖突然打了个喷嚏,莫名其妙了好一会儿,他身边伺候的小太监紧张的吩咐人去熬红糖姜水。
等弘旸一步三回头,仍然没能等来松格里的心软,丧眉搭眼儿的回了东厢房后,松格里这才不自在的坐得离四爷远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