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几次见到寒乾,木澍濡也能感受到他对于弱者和不努力修炼的人的厌恶。
小时候因为没学会御剑,小马都被他打死了。
第一次进秘境的时候,也被他说没实力了。
现在怎么就不一样了呢?
他最好?
这话怎么听怎么奇怪,怎么听都不像是寒乾会说的话。
唔唔!很奇怪,有点傻。
木澍濡笑了笑,傻?那也不至于吧,唔唔胆子也大了,敢说寒乾傻,你以前不是也很怕他的吗?
唔唔!
你看看小木,小木一点都不怕他。
他们说说笑笑,走了大半个时辰才看到那棵桃花树。
好久不见,再一次看到古树,木澍濡眼里依旧是惊艳,古树无言,绽放着幽香,如云如盖的鲜花给人感觉的不是热闹,反而让人呼吸变缓,心静神宁。
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安静地欣赏这样的美景,古树边两队人马正剑拔弩张,气氛紧绷,一触即发。
木澍濡忽然在秘境中看到这么一群人有点懵。
他都习惯偌大的秘境中只有他一个人了,一下看到这么多,还没反应过来。
剑拔弩张的两队人看到他也有点恍惚。
他们都在秘境中提心吊胆,生怕被偷袭,被杀人夺宝,还要一刻不放松地寻找珍宝,一直紧绷着心弦。
而这个好看到不似凡人的少年,竟然挽着袖子,被着背篓,手里还握着一捧鲜花?
您来秘境是采花玩的吗?
这么宝贵的机会,还这么优哉游哉的,你确定这样回去不会被掌门打死吗?
木澍濡!你不是死了吗!
诡异的沉默之中,忽然响起一道尖锐的声音。
木澍濡顺着声音看去,竟然是熟人。
他左手边的一队人,里面有好几个熟人,沃雪派的大师兄和六师兄都在,不过,二师兄步炎彬竟然不在?
真的是你!你竟然没死!六师兄一脸的愤恨和不甘,那我们、我们算什么!
木澍濡和以前有点不一样,要说哪里不一样,就是变得更加妖孽了,但还不至于让人认不出来。
木澍濡茫然,你们怎么了?
继而他想到了,他看向六师兄苗浩成的膝盖处,难道你也给我跪了七天?
苗浩成好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不仅是声音尖锐,脸上全是恨意,也不管对面的人了,举着剑就冲木澍濡而来,我要跟你拼命!
他们给他跪了七天,不仅腿差点跪废了,修为也停滞了,灵力无法通过膝盖,堵塞凝滞,还怎么像以前那样修炼?
而木澍濡他竟然还活着,看样子还活得不错?
那他们之前跪了那七天算什么?
给这个在沃雪派什么都不是的野种跪了七天,结果他好好地还活着?
如果不是他,他们怎么轮到现在一个三流门派都能在他们面前嘚瑟?
苗浩成心里的恨意蔓延到脸上,扭曲得令人不舒服。
木澍濡注意到他的腿确实不像以前那样利落,他抿唇,一点也不觉得愧疚。
他腿跪废了,不去找到那个让他跪的人,反而来怨恨他,还想杀了他。
就因为那个让他跪的人是他一生都无法撼动分毫的渡劫期老祖,而他是可以随便欺负出气的人吗?
木澍濡寒凉的心里,生出一股怒气。
当时在秘境,他这位六师兄就凉凉地说,他既然要被留在秘境了,不如把储物袋拿出来。
在沃雪派也是这样,苗浩成没有大师兄的修为,没有二师兄的家世,比不得他们就来他这里找存在感,把自卑发泄在他身上,再从他身上找自信。
欺软怕硬惯了。
可木澍濡已经不想让他欺负了。
木澍濡将花放进背篓,手里没有任何武器,但一点也不害怕。
苗浩成的剑即将靠他的时候,木澍濡抬起手,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苗浩成发出一声凄惨痛苦的叫声,啊啊啊!
他的胳膊从肩膀处被削掉,鲜血飞溅,还温热的鲜血,溅在周围除了木澍濡外每一个人身上。
修仙之人断手断脚都不怕,他们身体经过淬炼,自愈能力远非凡人能比,像这样胳膊断了,血应该立即止住才对,可苗浩成肩膀处的血流不止,身体里的血好像要流尽一样。
鲜血要流尽,他要死了。
感受到死亡的气息,苗浩成一脸惊恐,不断惨叫着,用慌乱无措的眼神看向周围的人。
周围没有人一个人敢上前帮他止血,甚至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声音,他们颤抖着跪倒在地上,第一次知道渡劫期的威压是多么恐惧。
那把削掉苗浩成胳膊的剑,稳稳地立在他们面前,好像悬在头顶,只要他们动一下就能让他们灰飞烟灭。
他们脸上溅到的血就是死亡警告。
那滴还有余温的血从脸上下滑,血滴融合了冷汗,越来越大,每一秒都是煎熬,等血滴从脸上掉落后,不少人直接瘫倒在地。
唔唔。
唔唔和小凤凰从背篓里爬出来,看到在木澍濡面前,颤抖着跪倒一地的人,好奇不已。
他们怎么怕成这样?这么狼狈,看着惨不忍睹。
木澍濡抿了抿唇,看了一眼那把剑,正是刚才寒乾要给他的那把。
苗浩成已经晕倒了,这里哪里还有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息,只剩安静到恐怖的死亡气息。
苗浩成的鲜血染红了地上的桃花瓣,刚才耀武扬威的人现在不知道是死是活,木澍濡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想法。
天衍大陆就是这样,强者为尊,强者更甚人间帝王,杀死一人如同碾死一直蚂蚁,没有人会说什么,何况是像寒乾这样的强者。
他身处在那样的位置,杀一个人都不需眨一下眼。
就像当时想杀死他一样。
木澍濡抿唇,绕过这一地狼狈,向桃花古树走去。
爬到桃花树上后,木澍濡埋了一层阴霾的心,忽然亮了起来。带着一朵粉桃花的小粉,拨开树枝,探出小脑袋。
小粉!木澍濡开心地弯起眼睛。
小粉扛着它的小锤子害羞地走到木澍濡身边,蹭了蹭木澍濡的手指。
它都好久没被木澍濡顺毛了,幸福得冒泡泡。
秘境一开它就想去告诉木澍濡的,可是那个大坏蛋比它还块,它没法过去。
唔唔!
秘境三个小大佬再一次聚会,少了点敌对,多了些亲密,三只挨在一起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木澍濡心里柔软一片,开心地摘桃花和桃胶。
等木澍濡离开,地上的人也一直跪着没敢动,木澍濡离开后,那把剑也消失了,地上的人才大口喘着气,擦着汗,瘫坐在地上。
这个时候两队人哪里还有争抢的心思,还活着就该烧香了。
靳君连忙走到苗浩成身边,检查他的身体。
刚才是寒乾尊者?有人心有余悸地开口。
除了寒乾尊者还有谁有这样的威压?
那把剑是寒乾尊者化神期的剑。
那不是木澍濡?木澍濡和寒乾尊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嘘!你不要命了吗!寒乾尊者这样的事也敢议论?你不要命我们还要呢!
几个人闭了嘴,安静一会儿后,看向靳君和苗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