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款的数字在闻欣脑海里一闪而过,她道:“那买一辆吧。”
其实这几乎是势在必行,就是多少有些心疼。
虞万支低头看,儿子懵懂无知,完全无法体会父母为他的将来的绸缪之心。
他道:“那得五六千。”
反正这两年存款利息一天不如一天,闻欣道:“那你明天去领。”
又说:“买个差不多,算咱们第一辆正经车。”
她拍板,虞万支仍旧不能自己决定,想想说:“那我们一起去。”
毕竟是大件。
闻欣兴致勃勃道:“行啊,能的话换个轻一点。”
她骑得动,很多时候比较方便。
虞万支其实每次从车行路过都会看好几眼,说:“轻的还更便宜。”
便宜听上去又不是那么好,闻欣陡然觉得两难,甩甩头说:“反正预算在这,你看着选。”
她不懂,只想挑颜色好看的。
虞万支嗯一声,摸摸儿子的肚皮说:“给爸爸一口行吗?”
虞得得有点撑,好说话又大方,就是手上的油蹭在爸爸的衣服下摆,有些心虚地笑笑。
看着可爱也是犯错,虞万支严肃说:“再有下次就叫你洗。”
虞得得转移话题说:“爸爸抱。”
他双臂张开,任谁也无法拒绝。
虞万支好脾气说:“少撒娇。”
自己也舍不得把话说得太重。
闻欣有时候疑心他会把儿子惯坏,仰着头说:“你还是快去吃晚饭吧。”
已经快七点,虞万支用手肘推开店门,回过头说:“给你带什么?”
闻欣已经半饱,食欲不佳说:“都可以。”
又擦擦手做好招呼顾客的准备。
店里的生意总是一茬一茬的,忙起来叫人喘不过气,闲的时候只能面面相觑。
不过闻欣已经适应这样的生活,反正月底算总账有回报就行。
她这天运气不错,到十一点还有人在试衣服。
虞得得已经睡得天昏地暗,完全不顾周围的吵闹。
虞万支在离店不远的地方站着做保安,拍死好几只蚊子。
他搓着手臂,留下好几个红印子,心想夏天就是烦人。
等最后一拨客人提着袋子走,闻欣才算大功告成,从店门口探出头挥挥手。
虞万支的目光一直固定,细微的事情都没错过。
他一走动,小蚊子们也被惊扰,盘旋着从他头顶飞走。
看着就叫人起鸡皮疙瘩,他啧啧两声,一路小跑。
人到跟前,闻欣踮起脚亲他说:“辛苦了。”
谁不辛苦,虞万支碰碰她的脸,一切都在不言中。
有些话不必总提,还不如做点别的来表达。
但虞得得现在不是任人摆布的孩子,半夜睁开眼发现自己在客厅,扯着嗓子哭。
得亏他醒得晚,夫妻俩已经完事,半合着眼聊天,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虞万支清醒起来,掀开被子穿好衣服说:“真是亲生的。”
还挺知道体谅父母。
闻欣犯困地用枕头把耳朵捂住,心想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但下意识把中间多出来的孩子搂住。
虞得得在妈妈的安抚下又陷入睡眠,第二天跟没事人似的,就是有些疑惑自己不在小床上,奇怪地左右看看。
小崽子,还敢看。
虞万支咯吱他说:“你可真行。”
虞得得怕痒,满床地滚来滚去,一大早就精神焕发。
闻欣沿着床边躺,已经尽量腾出地方来,还是被儿子一拳打在眼睛上。
她眼泪哗啦掉下来,惨叫一声说:“虞得得!”
愧疚的是虞万支,手足无措道:“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