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欣已经尽兴,摇摇头说:“吃午饭吧。”
老天爷,总算结束,但虞万支承诺说:“那下回咱们还来。”
闻欣整理着乱七八糟的头发,嘴里咬着棒棒糖,含糊不清道:“我们去吃辣火锅吧。”
有孩子去不了,虞得得一进店里直打喷嚏,眼睛都红红的。
虞万支点点头,又给她拧开水说:“喝两口,别上火了。”
闻欣突然笑出声说:“你现在像东浦人。”
什么都上火,隔三差五还煮个消暑茶。
虞万支没察觉自己这个变化,想想说:“可能因为做家长了。”
就爱唠唠叨叨这些。
闻欣嘟嘟囔囔说:“又占我便宜。”
这算什么便宜,虞万支凑近说:“晚上的才是。”
闻欣踩他一脚,不然注意到说:“你手被我挠了。”
指甲印红红的,在这样魁梧的男人身上,增添两天暧昧的感觉。
虞万支皮糙肉厚,刚刚只是扫一眼,仍旧是语调上扬说:“反正没少挠。”
闻欣都被他的厚脸皮震惊了,心想男人这张嘴究竟哄过多少人。
她的目光里全是打量,虞万支的汗毛倒竖,忍不住打寒颤说:“咋了?”
闻欣笑得温和,眼睛里全是刀说:“就是在想,你怎么会没处过对象呢。”
着实是老黄历中最不值钱的那本,虞万支力证说:“我就给你一个女的花过钱。”
叫他这么一说,成了什么殊荣,闻欣也不去挑刺什么“你妈没有吗”之类的,一言难尽道:“抠得还挺光荣啊?”
虞万支从没觉得自己这样不好,说:“所以才能攒下老婆本。”
老婆不就在跟前站着,那点钱闻欣是最有份花的。
她理直气壮说:“你也不亏。”
虞万支千金散尽都行,只恨自己没有,
他道:“是我占便宜。”
两个人你侬我侬,还带着一点含蓄,毕竟大街上不是在家里。
即使举止上没有什么过分亲密,但仍旧像是笼罩在若有似无的氛围中。
一路到火锅店,蒸腾的热气中,闻欣猛然道:“我的妆!”
都大半天了,现在才想起来,有什么都不顶用,虞万支上下看说:“嗯,没看出来画了。”
这嘴巴估计是吃太辣才红的,眉毛却没有描过的黑,鼻尖沁出薄薄的汗,两颊比涂腮红的时候还艳丽。
他发自肺腑说:“比早上更漂亮。”
闻欣随意地用纸巾擦汗说:“还是那四个字。”
天生丽质啊。
坦然直爽得可爱,虞万支给她夹菜说:“配点素的。”
下馆子哪有人挑素的吃,那简直是浪费一次到外面吃的机会。
闻欣却不得不从,觉得是不是自己感慨过在幼年时父亲这个角色的缺失,以至于老天爷给她送来这样的姻缘。
她琢磨不出究竟来,只是说:“回头去拜月老。”
虞万支还以为那都是小年轻去的,颇有些奇怪说:“得得的话也太早了。”
情窦初开都还有好些年。
闻欣想起来老家有拜月娘的习惯,自己十岁那会好像祈求过,一锤定音道:“给我自己还愿。”
虞万支精神抖擞,坐直身子说:“是该还。”
闻欣嘴上说着臭美,心里也是认可的,就是玩大半天,总算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儿子,赶紧甩甩脑袋说:“今天的我未婚。”
抱着这种心态,才能尽兴。
虞万支没听清,凑近点问说:“什么?”
闻欣才不跟他讲这个,头昂得高高的。
骄傲的小姑娘啊,虞万支忽然觉得自己当年要是正儿八经的追求,估计连她的裙边都摸不着。
他并不讨人喜欢,甚至到今日,也只在她面前能得到偏爱。
殊不知闻欣从前并非如此,她的人生在离开故乡之后有大的进展。
连坐火车都不敢的回忆像在十万八千里外,最终铸造成全新的她。
她的勇敢坚强,需要感情的倚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