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进去,虞得得和牛牛就凑一块玩,两个人趴在落地窗前看马路上的小汽车。
小孩子不吵不闹的时候是最省心的,大人就男女分开唠着自己的话,不过余光里都是自家儿子。
闻欣捏着瓜子说:“牛牛爸好一点没有?”
钱嫂摇摇头说:“医生说成慢性病,最少先瘦个五十斤才行。”
五十斤!闻欣嘴巴微张说:“那都是半个我。”
她就是怀孕那阵子胖一些,生完得得很快又瘦下来。
钱嫂自己也苗条,说:“这回是再难都得瘦才行。”
才三十出头,真有个好歹,留下他们孤儿寡母的,后半辈子怎么办。
闻欣点头表示赞同,心想身材匀称的人,健康是一回事,关键也好看。
她就是有些看样貌,想象着虞万支要是这个体重该长成什么样。
虞万支只觉得她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茫然地挠挠脸。不自觉地坐直坐正。
看上去几分严肃,他边上的钱哥道:“远亲不如近邻,大家都是一家人,别这么拘束啊。”
虞万支也不好解释,只笑笑道:“既然这样说,礼物什么的就别送。”
钱哥自觉这算是救命之恩,摆摆手说:“一码归一码。”
他是酒桌上喝出来的人精,三两句话下来,连向来擅长应对的虞万支都没办法,心想自己还是嫩得很。
在钱哥眼里,他自然是后辈,两杯酒下肚,也和大多数中年男子一样爱讲两句。
钱嫂不由得扯他说:“胡咧咧什么。”
钱哥是什么酒量,嘿嘿笑说:“好久没组局,让我嘚瑟两句吧。”
他做工程出身,攒下点家底,年纪轻轻就半退休,心里也难熬着呢。
虞万支倒觉得还好,捕捉到几个字眼问说:“哥,你们还有厂房在出租啊?”
钱哥一拍胸脯说:“就是没有,哥都给你找出来。”
钱嫂也帮腔说:“我们好几个朋友都是专门搞这个的。”
如此一来还真解决掉个大难题,双方都很满意,毕竟人情不是一顿饭就能还清的。
钱哥也不是说大话的人,第二天就带着虞万支去看地方。
是一处不大的小院,原来租给回收废品的,只是简单的红砖房,四面墙连油漆都没有,一看就知道是冬天冷夏天热,不过虞万支无所谓,说:“能进车,够宽敞,挺好的。”
只要能给设备们挡风遮雨就行,其它的都是次要。
钱哥看他的样子像是满意,比划着说:“才一百,不租就是亏。”
这个价格,虞万支赶快说:“太占便宜了。”
钱哥自己的地盘,双手叉着不存在的腰说:“我就这个价,不租别租。”
虞万支还能说什么,只道:“现在换我们请你吃饭。”
钱哥实诚道:“请我就好,咱俩小酌一杯。”
一看就是家里管得紧,虞万支好笑道:“你这肚子也该减减了。”
跟吃下去的时候比起来,难度几乎和登天差不多。
钱哥何尝不想,叹口气说:“我努努力。”
大家管这种都叫富贵病,乡下种地就没有长胖的。
虞万支建议说:“多做点活。”
钱哥天天大早上去买菜,家里家外一把手。
他把眼缝撑开说:“我做得不够多吗?”
虞万支陡然失言,迟疑道:“那就运动?”
钱哥回忆说:“我原来是厂篮球队的。”
也就十几年前。
虞万支觉得他现在估计跳起来都够呛,但还是很够意思说:“成,咱俩回头来一局。”
钱哥是心里真惦记着辉煌青春,这天拎着球就去找人。
虞万支刚把加工坊的东西都从国棉厂搬到小院,哪里有这个闲工夫,说:“要不搭把手,也算是动起来了?”
钱哥自打在家带孩子,多少有点寂寞,二话不说撸起袖子。
正是下午,闻欣来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地方,定睛一瞧说:“怎么还使唤起客人了。”
十一月的天,钱哥满头大汗说:“没事没事,我反正是闲着。”
他气都快喘不上来,话说得怪厉害的。
闻欣连忙到街口买绿豆汤回来说:“先垫两口。”
清热消暑,喝下去什么毛病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