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哥为什么还要伸出手护住骆哥?
是他瞎了还是镜子脏了?
绿灯了。纪越甩了个眼神过去,小方感觉收回视线,战战兢兢的开着自己的小车。
镜子脏了,肯定是镜子的问题。
骆臻醒来的时候,发现脑袋靠着的触感有些不正常,车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软了?
他有些疑惑的抬起头,直到目光对上纪越的双眼时,才猛地反应了过来。
对不起纪哥,我睡觉了太不老实了。
没事,是我怕你靠在车窗上撞到头了,才把你拉过来的。纪越笑了笑道。
这就比他自己靠过去的更难解释了,骆臻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看了看周围,却没有看到小方的身影。
小方走了?
嗯,我让他提前回去了。纪越问道,还困吗?
不困了。
纪越打开车门,那我们先下去吧。
系统我睡了多久?骆臻感觉脑袋有点晕沉沉的,睡的时间应该不短。
【一个小时二十分钟。】
系统的回答果然印证了骆臻的猜想,从电影院到这里的车程最多不要一个小时,也就是说,在他睡觉的这会儿时间,为了让他多睡儿,纪越一直待在车上等他。
走吧,前面就是了。纪越走到他旁边,指了指不远处的校门。
这是一所高中,规模不算大,但学生挺多,今天正好是周天,学生们放完假赶回来上晚自习的时间,并不算宽阔的校门口挤满了人和小吃摊。
纪越:饿不饿?
骆臻点点头:有点饿了。
这会已经是下午五点了,他今天中午没吃什么,之前因为累感觉不到饿意,刚刚休息了一会之后才发现肚子里已经空荡荡了。
吃手抓饼怎么样?纪越往旁边的小吃摊指了指。
骆臻原本以为他是说着玩的,毕竟认识这么久了,他从来没有看到过纪越吃什么垃圾食品。但没想到等到纪越回来之后,他的手里真的拿着两份手抓饼。
来,尝尝我们学校的招牌。纪越笑着把其中一份递给他。
但凡是学校,只要等到下课的时候,外面肯定就会摆上各种各样的小吃摊,在学生们眼中,这些小吃比食堂的饭菜好吃了一万倍都不止。
骆臻打开包装袋,咬了一口,点了点头:真的很好吃。
他们两个长得高,有戴着帽子口罩,在一群穿着校服的学生里显得格外醒目。
为了不被人发现,两人只好往旁边走去,校门口对面就是一片居民区,这里的房子应该修了很久了,从外面看都能发现有些破旧了,但因为靠近学校,还是高中对面的小区,所以里面还是有很多人住。
纪越回过头,问道:想不想去我以前住的地方看看?
骆臻有些惊讶:还没租出去吗?
毕竟这里离市区有点远,他觉得纪越应该不至于在这里也买一套房。
应该没吧。
小区的管理很宽松,两个不常见的生面孔走进小区,门卫室的保安也只是懒洋洋的看了一眼,并没有要求登记。
走进来之后骆臻才发现,这小区外面看着挺大,但其实很小,走了没几分钟纪越就在一栋楼前面停了下来。
他看了看周围,判断了几秒之后回答了骆臻之前的问题:还真的没有被租出去。
骆臻以为他说的是一楼,毕竟纪越的视线一直没往上看,但等到他跟着一起进去之后,才发现他说的是地下室。
楼道里的感应灯已经很旧了,纪越发出了好几次声响,有些黯淡的灯光才明明灭灭的亮了起来。
借着并不强烈的灯光,骆臻发现前面的门被关上了,但并不是被锁上的,只是因为里面堆积的杂物太多,拦住了去路。
看来是进不去了。纪越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
纪哥你从前,住这里?骆臻想了想,还是开口问了出来。
对,但时间不长,只住了一年多。因为是地下室,楼道里格外潮湿一些,还有不少灰尘,纪越往回走了两步,我们先出去吧。
好。
骆臻压下心底的疑问跟着他往外走,因为纪越在原著中出现的片段实在太少了,所以他根本就不能知道任何关于纪越的过去,但即便是这样,他也从来没有想过纪越的从前会是这样的环境。
他没问,纪越却不打算瞒着他,从地下室出来之后,眼前又重新变得明亮了起来。
骆臻走在纪越的身边,听见他的声音响起:我差不多是八岁那年从家里离开的,时间太久了,有些记不清了。
当时走的匆忙,手里什么也没带,只有离开前管家偷偷塞给我的一千块钱。我想过之后的日子会很不好过,所以特别节省,希望那笔钱能用的越久越好
但再节省,那也只是一千块,也只有十张纸的分量而已,根本没过多久,纪越就花光了。
那个时候的他实在是太小了,还很瘦,就算是有些偷偷招童工的地方也不会要他。
不比原主从家里出来时的情景,因为有个家暴的父亲和不闻不问的母亲,很多人都会特别照顾原主,尤其是一些老人,经常偷偷的带他到家里吃点好的。
但纪越却没有,母亲的去世给他留下了窒息一般的阴影,让他对所有人都充满了阴鸷,更别说他还是个从外地来的小孩,在这种情况下,除了政府,没有任何人能再帮他。
等到高中的时候,他能干活了,情况也就好一些了,他不喜欢和陌生人住在一起,就和老师说明了情况,在外面租了一间地下室居住。
高二那年,突然有人来找我,问我愿不愿意去演戏。
那人说,演戏可以成为大明星,可以拥有很多粉丝,他说的天花乱坠,但却比不过一句可以赚很多钱对纪越的吸引力。
那人的模样纪越都有些记不清了,他当时因为纪越的学生身份,还打算让纪越和家里说说,能不能休学一段时间,等拍完了戏再回来继续学业。
但纪越却什么都没做,直接收拾了几件衣服跟着他一起去了剧组,拍摄了他入圈的第一部戏。
那部戏大获成功,所有人都因为纪越在里面狠戾的眼神,夸他是天生的演员。
但那些人却不知道,纪越是真正的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他断了自己所有的退路,他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说话的间隙,两人已经从小区走回了学校,现在已经上晚自习了,校园里除了树上传来的蝉鸣外,完全安静了下来。
纪越笑了笑,看向骆臻:所以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他说的云淡风轻,但骆臻却知道,在这之后他到底承受了多少。
其实圈里有很多关于纪越的传闻,有说他背景惊人,有说他家境富裕,因为纪越一贯高调的作风,这些传闻更是传的沸沸扬扬,愈演愈烈之后不可避免的多了很多难听的话。
纪越从来没有解释过,他好像完全不在意别人对他的印象一样,对那些脏水置之不理。
可今天,他却主动对骆臻说了出来,虽然有些事情寥寥几句就带过了,但却把所有他还记得的都说了出来。
骆臻停住脚步,有些欲言又止。
他有很多想说的,但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该不该说。
他感觉今天发生的这些事,已经在慢慢的超出他之前的打算了,可他却没有像从前那样立刻转头离开。
一时间,两人都没再说话,林荫道上只剩下了有些单调的脚步声。
道路的尽头是一道小铁门,没有上锁,一推就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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