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音不像许棠舟是个模特,身高将将一米七出头,站在中间就成了一个凹字,太格格不入了。
因为个子太高,凌澈简直是用看地上的角度看着仇音:他来找你时,也这样骚扰你?
这个他,当然是指的应宸。
应宸被当着面这样说,很不服:能叫骚扰?我是非常礼貌、优雅的替你请来了仇医生,完全不含任何私人情愫。当然,在我的内心深处,我是非常想念仇医生,渴望和仇医生发展一段情的。
仇音:
凌澈:
两人沉默了几秒,冷风吹过。
凌澈似是觉得丢脸,说:不如我们单独谈谈?
仇音尴尬道:无比赞同。
他们径自去了包间。
被扔下的应宸:???
少了一个碍眼的超级障碍物,凌澈表示心情舒缓了许多,一口气点了许多菜,还破天荒地平易近人,让仇音不要客气。
凌澈的态度算不上热络,却也不冷漠,若是有了解他的人在场,便能看出他对仇音有所不同,简直是很给面子了。
天知道就在几天前,凌澈还认为对方是个Alpha,对仇音这个名字有着敌意。
点完菜,凌澈喝了一口水,直奔主题:抱歉,最近工作非常多脱不了身,突然把你找来。
有几个活动要出席,还有一个颁奖礼、演唱会,凌澈有些分身乏术。
仇音看了看表:没关系,我的时间也不充裕。我只有三个小时,刚才路上花了一个小时,所以只剩下两个小时了。
没想到对方是这么直接的人,凌澈微微挑眉。
和这样的人打交道一点也不累。
许棠舟说你是他的朋友。凌澈道,听说你们一起住了四年了?
三年七个月。仇音回答得快而清晰,他搬进来的时候是大一开学。
许棠舟马上就要拿毕业证了,算起来时间果然差不多。
这么一想,许棠舟和仇音住在一起的时间,就比他和凌澈分开的时间少一点点而已。
仇音道:你为什么要打听他的事?
凌澈思忖一会儿,打开了自己的手机递到仇音面前。
仇音工作忙,许棠舟还来不及和他说与凌澈以前的事,所以一看到手机上的照片,仇音就震惊了。
照片上的许棠舟还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外貌要稚嫩很多,也完全没有现在这种冷冰冰的气质,可以算得上是软萌甜美的类型。
让仇音震惊的是,照片上还有一个人。
眉目深邃,不难看出异国血统,唇角微微含着一个笑意,正是也带着少年气的凌澈。
照片的角度从上至下,两人似乎窝在一个大而软的沙发里,许棠舟坐在凌澈怀中,两人都看着镜头,是非常亲密的、属于恋人才会有的自拍照。
凌澈前不久打开了尘封已久的云盘。
那些照片像是记忆的阀门,一时之间将他彻底淹没。
就在他去了一趟启南以后。
他失忆了。凌澈道,不知道我是他的前任。
仇音明白了:你不问他却来问我,说明你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进一步推测说明分手分得不情愿,你在过去占被动地位,现在想要掌握主动。
凌澈知道这位朋友是高智商,却不料对方猜得这么快。
方才讲情话被撞见的一幕,让他脸上微烫。
略一咬牙,凌澈若无其事道:没错,你会不会告诉我?
仇音认真思索了片刻:你问吧,但是我不一定会回答。
态度这么明确,凌澈也觉得仇音很有趣了。
言归正传,他云淡风轻道:他失忆后的生活我都没有参与,只是想知道他刚来首都时的事。比如,他刚搬到你家时的状态怎么样?我知道他那时候刚失忆不久。
刚经历过重伤两个月就去异地上学,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做出这样的事,竟放心让一个失忆的少年独自去异地。
只要想一想,凌澈就眸色发暗。
他那时也不知道,分手后的许棠舟兀自来到了他所在的城市。
因为他没想过要去查。
仇音回忆了一下:是的
凌澈:那你们怎么认识的?
仇音顺着记忆,讲得比较仔细:他是在一个APP上预定的房间,我们还没见面他就付给我定金了。到了约定的时间他联系不上,我就通过那个APP的邮箱给他发了邮件。我经常不在家,他还问过我平时能不能住两个人。
凌澈沉了嗓音:两个人?
为什么要问能不能住两个人?
嗯。仇音说,送他来的还有一个人,我本以为就是他们要一起住,结果不是,那个人只是来送他的。他已经忘了提过这个要求,那时我才知道他失忆,邮件还是准备找房子的时候浏览器自动登陆才收到的。
凌澈轻轻捏住了杯子。
许尉退役前受伤了,腿脚不方便,又常常烂醉如泥,这个人不是他。
听仇音的描述,更不是谢蕤。
Alpha的气息变得浓烈了些,让仇音有点不舒服。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凌澈脸色的神情变得很深沉,隐隐散发出S级信息素的压迫感,让人感觉到压力。
这位大明星,面对恋人和普通人时真是两副面孔。
凌澈抬眼,浅棕色眸子有些凌厉:送他的人是不是一个单眼皮,眼下有颗痣,长得挺高的Alpha?
仇音微怔:你怎么知道?
一直以来逃避的现实终于被自己亲口提到了嘴边。
上次去启南,不仅去了医院查病历档案,凌澈还去找了那个只见过一面的人,但没找到。
无怪乎应宸说他找虐,非要去了解对方的前任。而是四年前被甩后的那个暑假,他就自我唾弃着去过一次启南。
他骄傲地站在许家门口,来开门的就是那个人。
对方俨然一副敌视姿态,只是简单又强硬地以一个主人的身份,让他不要再打扰许棠舟。
而门里的许棠舟穿着睡衣,恰巧经过客厅,听到动静也只是朝门口看了一眼,好像根本注意不到他的存在。
凌澈刻骨铭心。
他从没想过那时许棠舟已经失忆了。
现在想起来,那个眼神分明是陌生的,却在几年中成了他的梦魇。
可是,若许棠舟从来没被标记过,若许棠舟和那个人早已分手,为什么那个人还会送许棠舟来首都念书?
面对仇音的惊讶反应,凌澈只是蹙着眉,一言不发。
迷雾越来越多的时候,仇音说了一句:那个人是许棠舟父亲以前的下属,是部队里的人,我只见过那一次。
凌澈猛地僵住了:部队里的人?
部队纪律森严,非假期不得外出,难怪他上次去启南没有找到人。
听许棠舟说凌澈是醋王。
仇音不愿意再说了:如果你想知道许棠舟有没有谈过恋爱,我只能告诉你,他这几年都是单身,其它的我无可奉告。
凌澈神色微变。
如果是部队里的人,一定和许尉有关,说不定是旧识,那么那个人会与许棠舟匹配契合度就不奇怪了。
他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上菜了。
应宸终于跟着服务生混了进来,一进来就不见外的坐在了仇音身侧。他附耳过去,让仇音原本想要挪开的动作顿了顿,气恼地坐在原地,报复性地开始进食。
gu903();他要用花钱来麻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