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床上,只记得自己被下/毒,还被顾舒怀身上那股香味熏的吐血了。
短短的时辰,她脸上的红疹消退了大半,眼瞧着总算没有之前那么可怕。
顾盼浑身软绵绵没多少力气,掀开棉被,身上只穿了中衣,她赤着脚走到镜子前,盯着自己看了一会儿,除了脸白些,也看不出其他的不对。
春天多风,窗扇被风吹的吱吱作响。
顾盼有些冷,慢吞吞挪到窗户边将窗子紧紧关上,回过身,四目相对,她迟钝了片刻,不知道该说什么。
“太医说你体质不好,底子也差。”钟砚上前包着她的小手,顺手拿了件红色斗篷披在她的肩头,“日后少胡闹。”
顾盼眨巴眼睛,“我怎么就胡闹了。”
钟砚冷笑,“冬天跳湖,雪天光这脚在外边跑,只喝凉水不喝热茶,从来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冬天跳湖说的是那年,顾盼坏他名声逼娶的事。
钟砚之前不止见过顾盼一次,光脚在雪地乱踩,脚丫子冻的通红,还玩的不亦乐乎。
从前冷眼旁观是觉得她把自己作死了无所谓。
现在她的命是他的,不由她自己做主。
顾盼不以为然,“我没有糟践自己的身体。”
她伸手抱着他的腰,软绵绵靠着他的胸膛,用力闻了闻属于钟砚身上干净味道,“唉,我不想和你闹了,冷落没意思。”
钟砚说:“我没有冷落你。”
顾盼叹息,“是我单方面冷落你,在和你生气,行了嘛?”
男主狼子野心,手狠心硬。
她劝不了管不住,现如今想开了,完事先保全自己,有多余的空闲再去管旁人死活。
“阿砚,你将之前新送来的两个丫鬟撤了吧,我用不了那么多人伺候。”
钟砚考虑片刻,“可以。”
顾盼心中一喜,“你不要再追究从前的事了,我们都就此揭过,好不好?”
“好。”
顾盼这段日子憋坏了,继续说:“我想回顾家小住几天,看看我娘和我弟弟。”
就她努力的这段时间,男主事业线稳如泰山,没有任何改变,一切照着原书的线路在走,再过几年,男主大杀特杀荣登宝座。
那时候离她炮灰的日子就不远了。
她若是不能让钟砚爱上他,只剩下另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离开他。
钟砚掀开眼皮,等了好半天,眼角上挑,讽刺般吐出五个字:“你贪得无厌。”
第三十七章
顾盼微微仰着下巴,刚刚哭过的眼睛,如被清水洗过般澄澈,她认真的盯着钟砚的正脸,看了一遍又一遍。
男人神情冷淡,眉间像着覆霜雪,看起来冷冰冰的,他垂着头看向她,眼神平静。
顾盼沉默,仔细想了想钟砚最后爱上她的几率有多大。
于外人言,问起钟砚的性子,多半都要夸上一句温吞柔和。
不过顾盼也明白钟砚内心清冷孤傲,控制欲强野心勃勃,不是一个会为小情小爱所垂眸停留的男人。
《暴君》写了几百万字,到最后也未曾言明钟砚爱的到底是谁,或许他真的谁不会爱上。
钟砚没答应她回娘家小住几日的要求,顾盼也不怎么奇怪。
顾盼的母亲出身低微,娘家人都是普通人,没钱没权,若是将来她想从钟砚身边离开,只能靠自己,指望不上他们。
她母亲这么些年活在顾家后院,低调不惹事,虽说性格软弱,一点小事就喜欢哭哭啼啼,仿佛天塌了下来。
但不可否认她母亲有点小聪明,这么些年也藏了不少钱,攒了不少积蓄,就连小气善妒的顾夫人都没察觉,
顾盼觉得或许她能从她娘亲口中得到些好的建议。
“不过住几天而已,你何必如此小气?”顾盼眯眼笑了笑,“我听说太子妃每个月都回一次娘家,一去就是好几天,我……”
钟砚冷冷瞥她,阴不阴阳不阳的呛她,“你又不是太子妃。”
顾盼:“……”
钟砚打从心里不喜欢顾家那个地方,“前些日子不是陪你回去过了?你若是真的想他们,大可以派马车将他们接过来见见面。”
顾盼心知一时半会说服不了钟砚,勉强歇了这份心,“好。”
东宫主殿,气氛低沉。
布膳的侍女被押在殿中,脸色煞白,咬紧牙关死活不肯承认,太子妃冷冷看着她,压着嗓子问:“本宫再问你一遍,到底是何人指使?”
侍女浑身微微发抖,却一脸坦然不怕死的模样,无论怎么逼问都没法子从她嘴里撬出答案,有骨气的很。
李音画不是猜不出是谁做的,但顾舒怀手段干净利落,愣是没抓到确切的证据,没法对她发难。
下/毒的侍女倒是认的爽快,承认自己因记恨顾盼曾羞辱踢打过她,怀恨在心于是才有了今天这桩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