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又惊又怒,着实想不到这一刻还有人能从背后偷袭的,报复似地往安歌所在的位置丢出一串火球,随后就倒在了地上。
他的牧师同伴急忙去施救,而张鸿等人一鼓作气反击,把为首当MT的圣武士给砍翻在地。
安歌现在最不怕的就是火球了,他甚至躲都没躲,任由火球带着灼人热浪呼啸冲来,却在距离他半步距离时突然裂开,迸发出数不清的星星点点火光消失了。
对方目瞪口呆,显然没见过防护这么惊人的装备,连高等级的魔法攻击都能硬抗。
这是个非常特殊的恒定防护法术。
【爆炎之独占的爱:从此之后,我永远守护你,也只有我能伤害你。免疫一切来自爆炎大君之外的火焰攻击。】
不过相对于对手的震惊,安歌却并不觉得有多么愉快。
因为这个防护的施展方式着实太过奇葩,以至于羞于启齿。
奇葩到至少在他和越子墨分手前,越子墨是绝对不可能对第二个人使用的。
俱乐部这些人知道失去了进攻的机会,于是开始撤退,但他们相当阴险地选择了冲着安歌所在的方向撤退。
不过安歌仍然好整以暇地站着不动。
这让那些对手们察觉到不妙,但又猜不到他到底想做什么。
既然是个法师就算要攻击要瞬移,那至少施法材料和施法动作要摆出来吧,这又不是玩电脑游戏,点点鼠标就行。
怎么反而交叉双臂看好戏的样子?这是放弃治疗了吧?
在那几个玩家刚刚冲了不过三五米距离后,从天而降的火球轰然击中了他们。
然后翼仔扑扇着黑色双翼,慢悠悠地落在安歌身边,嗤笑了一句:简直不自量力啊这些傻子。
安歌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反而是张鸿一脸紧张地跑到那几个被轰得散发出烧烤香气、却还留着半条命的玩家中间,往空无一物的周围摸索着检查了一下,这才松口气:还好还好。
翼仔懒洋洋地活动手腕:我好好控制力度了,瞎担心个啥。
张鸿叹口气:相位空间很脆弱的啊,你没看我们都悠着打,不敢用太强大的技能。
翼仔:咦,为什么?精确控制输出不是很简单的事吗?
张鸿嘴角抽了抽:不想跟他说话了!
安歌拉了下翼仔的手,两人一起往洗车场走过去。
特对委的人又陆续有几个出了防护罩,将半昏迷的玩家们一个个绑了抓回去关起来。
崔大童则帮他们打开防护罩这阵法可出不可进,所以挺方便他们对外攻击的。
安歌和特对委的大家打过招呼后,见到了洗车场地面残留的血迹乍看颇有些触目惊心,他不敢多看,只觉得如鲠在喉,好一会儿才问:人呢?
越子墨说:两个我刚刚都送进去了,所以才迟了一步,然后安哥你就来了。
安歌悚然一惊:两个?
越子墨解释:黑啤被轰掉了头,徐召吓疯了,一直又哭又闹的,我敲晕了他,一起带走了免得碍事。
这种表述方式虽然简洁高效,但未免有点冷血了。更何况越子墨的语调连一丝丝变化都没有,仿佛说的不是现实里发生的惨剧,而不过是电脑里的一场moba游戏。
安歌虽然能够理解,不过也留意到,周围有几个工作人员红着眼睛对越子墨怒目而视,更有个年轻女孩捂着嘴跑走了。
越子墨似乎也意识到了,后知后觉地挠了挠头,唉太惨了。
这亡羊补牢似的说明没有带来任何效果。
安歌怕越描越黑,索性转移了话题,转头问张鸿:接下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被动防守吧?
张鸿笑嘻嘻地点头:我就等着你呢,接下来我们开个会。
他压低了声音,小安,接下来要交给你了。
第176章B.D.O
这是个再寻常不过的长生市冬日。
临近年关,许多人家的阳台或是窗外上都晾晒着或自制或外购的风干鸡鸭鱼兔、庆典彩带似的腊肠和小吊灯似的腊肉。
一声怒吼突然从某栋居民楼高层炸响,怒气冲冲的老太太从三层高的窗台边微微探出身子,朝伫立窗外的枫树大声叫骂。
一只体型健壮、皮毛油光水滑的狸花猫从树枝中跳到地上,神色威严镇定地抬头看了眼叫骂的老太太,金绿色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宛如王者的笑容。
它嘴里还叼着只看起来就很好吃的棕红风干兔腿,惬意摇了摇尾巴,随即一溜烟地跑进灌木丛中,消失了踪影。
不知道从谁家的厨房飘出了呛得诱人的油辣椒香味,混合了多种综合香料,形成一股热烈、鲜明又复杂的香气,勾得人馋虫蠢蠢欲动。
张东来正在厨房里做饭,燃气灶开最小火,圆肚子的紫陶砂锅在火上咕嘟咕嘟冒着欢快的小泡。他做的是金钩冬瓜炖火腿,清澈汤汁翻滚,金里透红的虾仁、棕润润的宣威火腿和浅碧如翡翠片的冬瓜在汤里载沉载浮,散发出咸鲜清新的香气。
他是个中学数学老师,如今正在放寒假。窗外天气晴朗,虽然是深冬,却依然和暖得如同初夏,让人觉得懒洋洋的。
无所事事的日子真是太棒了
胸无大志的青年教师刚刚这么感叹了一句,突然大地颤动,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接连响起。
张东来脚下安安稳稳了几十年的地面变成一块脆弱的薄饼皮,还是煎得又酥又脆那种,被四面八方的力量拉扯挤揉成了渣渣。
灾难降临得如此迅速,甚至来不及反应,整齐而高耸的楼房就如同被巨人的手一巴掌扇过,拦腰折断、倾塌、陷落。
张东来家在一楼,房屋从中间撕裂成两半,厨房燃气管道炸裂,哔哔啵啵地烧得厉害。
他躺在一堆瓦砾当中,满头满脸的鲜血糊得视野也全是黏腻猩红。原本燃气炉和砂锅所在的位置空无一物,只剩下了悬崖。地面裂开一条深长可怖的裂缝,仿佛直通地心似的。
在他奄奄一息的、模糊难辨的视野中,从黝黑得宛若没有尽头的悬崖底部,冲出来一条巨大无比的方头鲸鱼。
那鲸鱼表皮黏滑而厚实,仅仅只比地面的裂缝小了一圈,当它从地底冲出来时,成吨成吨的泥土、混凝土碎块、钢筋玻璃块从头部簌簌地掉落。
它在空气中游曳,摆动着足有十吨卡车那么巨大的尾部,轻轻松松将残存的楼房又抽倒了几栋。
接着空气隆隆震颤,像是鲸鱼发出一声无声长鸣,而后猛地冲进地面。
原本这片区域的居民楼消失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坑。
gu903();张东来迟钝地将濒死的视线转向天空。更多的巨型生物在空中无声无息地游动,遮蔽阳光,破坏大地,让人误以为自己置身深海之底。明明是可怕的灾难,周围却格外寂静,除了楼宇倾塌时沉重的水泥造物轰然落地的声音,和失火的管道噼噼啪啪燃烧的声音外,什么声音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