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自然也没人敢再议论此事。
可福宁长公主是个狠人却成了公知,连对自己结发的丈夫、枕边人都能那么狠,不念任何旧情,亦不念其好歹是自己一双儿女的父亲,对其他人得狠到什么地步,可想而知,谁敢轻易再惹她?
关键有皇上和太后护着她,便是被她打杀了,也只能白搭,岂非亏大发了?
所以邓皇后便是贵为皇后,也一向对自己这个大姑姐敢怒不敢言,她都敢怒不敢言了,她的奴才自然只有更小心谨慎的。
韩征倒是面不改色,笑道:“回长公主,皇后娘娘时常传召臣,一是关心皇上,想知道龙体是否安康,二却是后宫有些事宜,需吩咐臣,与臣相商,倒并非长公主所说的‘不识大体’。”
“是吗?”福宁长公主嗤笑一声,“如此说来,倒是本宫误会了皇后,是本宫的错儿了?当年皇后一力提拔韩厂臣,还真是提拔对了呢,如今可不就一本万利了?”
韩征笑容不变:“长公主说笑了,臣效忠是皇上,是大周,皇后娘娘又与皇上夫妻一体,臣不过只是恪尽自己为人臣者的本分罢了。”
福宁长公主脸色越发难看了。
特地点她‘为人臣者的本分’,什么意思呢,是在说她与皇后终究君臣有别,摆明了要给皇后撑腰是吗?哼,不过一个阉竖罢了,竟敢在她面前屡次拿乔,真当皇上宠信她,她就奈何不得他了?!
福宁长公主嘴角一勾,正要再说,坐在她后面一乘软轿上,一直未出声的丹阳郡主忽然笑着开了口:“娘,皇祖母一定等我们等急了,要不就先到这里,您有什么话儿,等回头韩厂臣去给您请安时,再与他慢慢儿的说吧?”
丹阳县主十四五岁的年纪,长得与福宁长公主并不如何相似,应当是肖似父亲的缘故,却比福宁长公主更漂亮,但又是另一种小荷才露尖尖角的鲜灵的漂亮,因生来尊贵,浑身的气度亦是超凡脱俗,是整个皇宫里如今最耀眼的一颗明珠。
福宁长公主向来疼爱这个女儿,闻言总算放缓了脸色,道:“我儿说得对,总不能让你皇祖母久等我们,那我们这便过去吧。韩厂臣,本宫恭候你的大驾,走。”
抬软轿的健壮太监们便忙整齐划一,稳稳当当的又走了起来。
韩征呵腰行礼:“恭送长公主,恭送郡主。”
福宁长公主并没回头,倒是丹阳郡主应声回了一下头,眼里分明有歉然之色。
韩征看见了,德公公也看见了,不自觉小声嘀咕出了声:“丹阳郡主倒是个明白人儿,性子也都说好,真是长公主亲生的么……”
话没说完,意识到韩征还在,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儿,忙讪笑着打哈哈,“督主,奴才都是混说的,皇后娘娘肯定已经等急了,奴才继续给您带路?”
韩征淡淡“嗯”了一声,由德公公引着,去了凤仪殿。
施清如既怕韩征恼她,又老是忍不住胡思乱想,也是一夜没睡好。
但她已经养了几日病,好得差不多了,小日子也已至尾声,早上起来,觉得浑身都又轻松了几分之余,便再躺不住了。
正好范嫂子去大厨房取了鲢鱼回来,她便换了窄袖衣裳,去厨房给韩征做鱼片粥。
可惜是晚韩征却没回府,宿在了宫里,且接下来两日,都没回府,自然,施清如每日精心给他熬的汤粥也都只能进了自己的肚子,或是便宜了小杜子。
施清如不由越发忐忑了,督主不会是真恼了她吧?
她真没有说他老的意思,也真没有把他与施延昌相提并论的意思啊!
可韩征不回府,她根本见不到人,自然也无从解释起,只得勉强稳住心神,继续去常太医府上学医。
常太医却较之前阵子,一下忙了许多。
因为时令更迭,天儿几乎是一夜之间,便冷了下来,从初秋直接入了冬,宫里的娘娘们都身娇体弱,一个接一个忽剌剌病倒了一片,常太医既是太医,为贵人们治病便是职责所在,所以回家的时间也是骤减,自然不能再像之前那样隔日便手把手的教授施清如。
施清如自己倒还没觉得什么,她完全可以自学,师父所赐那本医典她虽已通读过了,不明白的地方却多得很,想来再读上几遍,琢磨上几遍后,就能明白多了,届时仍不明白的,再请教师父便是了。
她可不愿让师父他老人家年纪一大把了,还在宫里受累不说,回了家也不得休息。
常太医却认为自己的弟子天资过人,是老天赐给他的宝,不能耽误了她,虽然他也知道不能拔苗助长,可他就是恨不能自己的弟子明日就能全部继承自己的衣钵,成为杏林大家了。
于是常太医直接做了决定,“清如啊,你今儿回去收拾一下,明儿便乔装了随我去太医院吧,我也好在没那么忙时教你,你也好耳濡目染。”
这话他之前便说过,何况上辈子他还真这么做了,施清如倒是不吃惊,只仍觉得有些太快了,“师父,我怕您太累了,要不……”
话没说完,已让常太医打断了:“我不累,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回去只管问韩征……忘了他都好几日没出宫了,那你问小杜子你该如何乔装,又该做些什么准备,那小子鬼精鬼精的,自会与你安排得妥妥帖帖的。”
施清如见常太医坚持,因又知道他身体自来很好,便也不再多说:“那我听师父的。”
常太医笑起来:“这就对了,不过明儿你得早一个时辰过来。”
施清如应了“是”,跟着常太医学医到申时末刻,见常太医不过才几日,便又累瘦了一些,很是心痛,跟桃子一起给他老人家做了好几个菜,又烫了一壶酒,陪他用过晚膳,待他睡下后,才回了都督府去。
却是刚在二门下车,就见小杜子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迎了上来:“姑娘,您可算回来了。往日您可从没这么晚回来过,您要是再不回来,我就要打发人去寻您了。”
施清如有些歉然:“我给师父做了晚膳,又陪他用了膳,所以才回来迟了,倒是让你久等了,是有急事吗?”
她以往也晚回来过,只没今日这么晚,小杜子也并没亲自在二门等过他,今日势必事出有因。
小杜子却笑道:“没事,不过是听说姑娘这么晚还没回来,我担心罢了,现在见姑娘安然无恙的回来了,我也安心了。”虽说这一带都是他们东厂的地界儿,应当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造次,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施清如不由心下一暖,“都是我不好,还累你大晚上的在这儿吹冷风,我该打发个人提前回来告知一声的,下次不会了。对了,督主今儿回府了吗?”
小杜子听她提到自家干爹,有些无精打采了:“没有。干爹这次在宫里待得也太久了,以往可没这么久了,也不知道都忙什么呢?偏我说要进宫去服侍,干爹又不让我去,没我在他老人家身边服侍,也不知道他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可千万别又犯了老毛病。”
施清如听他这么一说,心里越发不自在了,肯定是督主还没消气。
她只得道:“督主日理万机,肯定是太忙了,等忙完了就会回府了,你也别太担心。对了,我师父让我明儿一早随他去太医院,让我问你该如何乔装,又该做些什么准备?说你一定会给我安排得妥妥帖帖。”
太医院也在皇城内,不知道她有没有机会见到督主,再向他解释陈情一番?
小杜子听见施清如需要他的帮助,总算恢复了几分精神,道:“常太医让姑娘找我,那就真是找对了人。姑娘放心,我待会儿就给您送套小太监的衣裳去,本来您跟着常太医在太医院,乔装成药童是最好的,可太医院上下拢共就百十个药童,宫里从主子到宫女太监,却几千上万人,药童得做太医院的一切杂事,哪个太医都能使唤,还要跟着太医们应召出诊,替各宫的主子们熬药,辛苦得很,常太医一忙起来,怕也没法儿一直护着您,那您不是白白受累吃亏吗?倒不如乔装成个小太监,让人一眼就知道您不一样,不敢使唤你,我再把我的腰牌给您,万一有哪个不长眼的还敢使唤你,你就把腰牌拿出来,那些个不长眼的自然不敢再有二话。”
施清如岂能不知道太医院具体是个什么情形?心里早已有了主意,只不过想转移一下小杜子的注意力,也的确需要他帮忙准备衣裳,才会这个时候问他。
闻言笑道:“你把你的腰牌给了我,你进宫时怎么办?”
小杜子笑道:“我不用腰牌,也上下内外都认得我,姑娘就放心吧。”
不但都认得他,还都得捧着他敬着他,他也算是狐假虎威了。
施清如点头笑道:“也是,皇城内外谁不知道你是督主的干儿子?不过我觉着,我还是乔装成药童的好,我本来就是去学东西的,哪怕苦些累些,只要能学到真本事,苦累一些又算得了什么?何况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太鹤立鸡群了,不是给师父招恨吗,指不定还会给督主添麻烦。所以,你还是给我送药童的衣裳吧。”
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给师父和督主惹祸添麻烦的可能,她都不愿意。
小杜子倒是不以为意,“嗐,姑娘多虑了,都知道常太医得我干爹青眼,虽在太医院品秩不高,却也没人轻易敢招惹,何况太医院离司礼监虽远,皇城内外有任何事,司礼监却都能第一时间知道,我倒要看看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找常太医和姑娘您的麻烦,姑娘就只管安心吧。”
施清如却仍十分坚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还是给我准备药童的衣裳吧。”
小杜子见她坚持己见,只得笑道:“那我听姑娘的,给您准备药童的衣裳便是,待会儿我打发人给您送去啊……”
话没说完,就见又一辆马车缓缓驶了过来,小杜子眼尖,几乎是立时便认出了是韩征的马车,惊喜的欢呼着:“干爹回来了——”便小跑着迎了上去。
施清如也是又惊又喜,下意识跟着想迎了上去,走出两步后,想到督主未必想见她,没的白坏了督主的心情,只得又站回了原地。
马车越驶越近,终于停下了,车帘一撩,露出的果然是韩征平静无波,昳丽秀挺的脸。
小杜子忙上前呵腰笑道:“干爹,您可算是回来了,这几日儿子和施姑娘都好生惦记您呢,儿子扶您下车。”
施清如听小杜子提到了她,忙也上前屈膝行礼,小声道:“参见督主。”
犹豫了一下,正要解释,“那日都是……”
韩征已径自跳下车,淡淡开了口:“本督累了,都散了吧。”随即大步往里走去。
小杜子见状,忙跟了上去,立刻又折了回来,小声与施清如道:“姑娘,今儿您有煲汤熬粥吗?我干爹晚膳肯定没用好。”
施清如有些为难,“今儿汤粥都没有,我一想到督主肯定恼了我,心里就没着没落的……”
实在是没那个心情下厨房啊。
“那我让大厨房准备吧,姑娘也早些回房歇息。”小杜子有些失望,却也不欲大晚上的还让施清如忙活儿,说完便要行礼离开。
施清如却叫住了他,“我想起早起范妈妈去大厨房拿了半篓青虾回来,用来包馄饨倒是正好,做起来也快,你先去服侍督主,我做好后,立时便让范妈妈送过去。”
小杜子忙道:“不会太麻烦姑娘吧?那就这么说定了啊,不过我干爹向来不喜欢旁人进他的院子,还得劳烦姑娘做好后,亲自走一趟,可以吗?”
施清如想了想,点头道:“那我做好后就亲自送过去吧。”
正好当面再向督主道个歉,若督主还不肯原谅她,要打她骂她她都认了,只求他别再生气,以免气坏了身子。
当下与小杜子作了别,施清如便忙忙回了撷芳阁,连衣裳都来不及换,即去了厨房里。
------题外话------
瑜:督主你居然做那样不可描述的梦,简直就是……干得漂亮!
督主冷眼:你有本事让本督来真的。
瑜:会有来真的那一天的……吧?(顶锅盖跑走o(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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