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节(2 / 2)

gu903();“文镜是二月里的生辰。他今年十九,明年过了年就满二十了。我允诺他,替他加冠。”

姜鸾恍然,“难怪。”

军里摸爬滚打坐稳了高位,收服人心自有一套。难怪手下服服帖帖的。

说起文镜的生辰,一个念头突然闪电般划过脑海,“你今年的生辰……”

说到这里,她自己顿住了。

裴显是八月初五的生辰。

但自从四月初一那天在两仪殿外见面,他从未当面提过,按理来说,她不该知道的。

姜鸾不明显地顿了一下,裴显察觉了,但误解了她停顿的意思,客气回答,

“臣的生辰已经过了。不劳动殿下挂念。”

姜鸾索性装作不知道问他,“几月初几的生辰?说说看。好歹是个朝廷二品大员,不能冷冷清清地过了。”

“八月初五。”裴显简短地答,回忆起今年的生辰,唇边浮起一丝不明显的笑意,

“今年的生辰过得不算冷清。殿下带着身边的女官过府,替臣换药。中午还一起用了便饭……”说到半截时,声音顿了顿,自己停了。

但已经足以让姜鸾想起那日的情景。

七月底八月初,裴显夜里遇刺受伤,伤口未好全时,每日饮食吃得清淡。

当时她顾虑着即将到来的八月京城动乱,心里满满惦记着的除了防卫公主府,就是盯着他这个负责城防的兵马督帅换药治伤。

八月初五,她带着秋霜过府换药,给他带去一大盅适合病人吃的鸡汤菌子面,不放油不放盐,全靠鲜香提味。

裴显吃不惯太过清淡的汤面,一大盅的汤面没吃完。倒是姜鸾自己极为中意鸡汤菌子面的鲜香滋味,给自己带去的一小盅鸡汤面吃得不亦乐乎。

竟没想起来当天是他的生辰。

“想起来了!那天的鸡汤菌子面好吃得很——”姜鸾兴致勃勃正要接着说,一抬头,人没了。

裴显几句答完便勒马后退,不远不近地跟着车。

“……”姜鸾闭了嘴,趴在窗边琢磨他。

裴显最近不对劲。

这么说其实也不太对。

他看起来并无任何异样。该做什么事,依旧办得漂亮体面。该说什么场面话,说的滴水不漏。但动作语气里的疏远,是不难察觉的。

就像刚才,客气简短地报出了自己的生辰,回忆起生辰当日,他们曾经凑在一起吃鸡汤面的场面,他立刻便疏远了马车,不再和她说话。

她记得前些日子,裴显还追去值房,当她的面冷冰冰放下狠话,要把她的两盆兰草退回来。

话说得虽然狠,人却是鲜活的。无论是起先的恼怒,怀疑,还是后来分赃的愉悦,情绪真实起伏,她面前站的是个活生生的人。

但现在,人还是活生生地在眼前,一如寻常地骑马,镇定自如地下令。

但他最近给她的感觉,语气和缓镇定,说话公事公办,举手投足丝毫不出差错,像是个完美无缺的假人。

只有刚才和文镜说话的时候,他才显露出一丝浅淡的情感波动。

“殿下看什么?”裴显察觉了她的视线,隔得不远不近的距离,语气寻常地问道。

姜鸾想不通,索性当面挑明了。

“前些天就想和你说了,裴中书。你最近越来越装样了。对我养卢四郎不以为然吧,我看你从不正眼看他。偏偏什么都不显露,一个字也不提,表面上云淡风轻的。现在有人盯上了别院,你该不会想要趁机把卢四郎铲除了?”

“怎么会。”裴显果然云淡风轻地说道,“受了殿下的半窖子重礼,无论如何也得把殿下的爱宠保下来。”

“啧。”姜鸾放下了帘子。

现在连言语激他都听不到他的一句实话了。

两边时断时续的交谈突然静止了下来。只听到车轱辘响,车帘子放下,姜鸾不再探头出去说话。

傍晚时分,暮色浓重,车马到了京城西门外,文镜麾下的一名偏将从背后快马冲过来,喘着气回禀最新的消息,

“文镜将军的原话转述:末将幸不辱命,对方已经顺利把卢四郎劫走了!”

姜鸾:“……”

还好偏将喘了口大气,继续往下转述:

“末将领兵在后面追击,故意装作追错了方向。对方放心了,放缓了逃亡的动作。末将已经跟上了人,只等追击巢穴。请殿下和督帅耐心静候!”

姜鸾瞄着裴显,看他把那名偏将叫过去,镇定自若地吩咐了几句后续,微笑寒暄,拍肩勉励。

身为统帅的御下之术做得行云流水,看起来就是个戴着面具的完美假人。

车马入了城门,剩下去皇宫的道路由东宫禁卫随行守卫即可,他果然过来告退,脸上挂着和刚才同样的那抹寒暄淡笑,客气地问,

“殿下还有什么吩咐。若无其他吩咐,容臣——”

不等他告退两个字说出口,姜鸾打断他说,“有事。”

那抹笑意消退了些,“殿下有何事吩咐。”

“不是说铁护腕要戴三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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