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着大家族里面不干净，你以后……”殷虹冰听得脸色很不好,孩子如何都是自己养大的，也是戚家求着想要认回去的，结果让儿子受了委屈不说，还这么多糟心事儿，早知道她就不该同意沈和安去京城认亲。

所以她很想说你以后别再去京城了，但是因为对方是沈和安的亲人，她犹豫着没说出口。

“我明白您的意思，那边……安了老人的心，我也不想跟他们多有来往。”沈和安看着殷虹冰，说的话让她安心了不少。

“嗯，合该安安老人的心，这次也没见着你姥姥姥爷吧？等他们都处理好了，有空妈陪着你去。”殷虹冰觉得要是她去了，京城这档子事儿，都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沈和安是不爱多话又心软，董小青就是性子太软和了些，再说他们这身份也在那，到底不好跟长辈说什么。

越想殷虹冰越觉得她是糊涂了，就该是董小青在家看着孩子，她跟沈和安去才是，要是碰到这回的事儿，她不骂死对方也得让他们没脸见人。

“行了，你先休息会儿，我去做饭，这两天没干别的净赶路了，吃了你们俩早点休息。”心里做好了决定，殷虹冰拍了拍大腿，直接起身去厨房找董小青去了。

而被殷虹冰在内心腹诽的戚家，眼下倒是好戏接连上演。

“婶子，真不是我干的，我爹为了救您死了，我姐姐为了全哥死了，我们一家子人的命都搭在戚家了，这些年我有什么好的都往戚家拿，只盼望我爹和我姐没白死，我怎么会干那种畜生不如的事儿呢？”贺红强坐在姚素馨旁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倾诉着。

可他的话让老两口都皱起了眉头，戚景全脸色铁青，白瑞芬冷笑着坐在一旁看着。

戚景双这会儿也在，听见这话直接横眉竖目就开了口：“你一口一个你爹你姐姐，提醒谁呢？就算是欠了你们，这些年也该还请了吧？你自己做了多少孽你自己心里头没数吗？贺家有眼下的光景是怎么来的你没数吗？要不是因为你爹，你这会儿早该下地狱了……”

“小双！别说了。”姚素馨冲着戚景双摇了摇头，气得戚景双甩开头不看自家亲妈。

“红强，戚家自家人从来没干过什么亏心的事儿，为了你，戚家做了多少不用婶子说吧？就算豁出这张老脸去，将来替你把罪孽受着，婶子不觉得亏，因为婶子这条命，是你爹给的。可你自个摸摸良心，你做没做，婶子会冤枉你吗？”姚素馨这话说的特别难受，她眼角都有些湿润起来，戚国雄沉默的握住老妻的手不放。

“婶子知道，你姐姐那事儿你心里头过不去，可这感情是不能勉强的，当时你姐姐跟我说想嫁给景全，我就跟她说过，撮合我可以撮合，但是我不会强迫我儿子娶她，都看她自己的。有些话我跟你姐姐说过，今天也再跟你说一遍。”姚素馨特别认真看着贺红强，眼神虽然并不严厉但却特别坚定。

“我是欠你爹的，但是我不欠你贺家，我的儿子我的夫家也不欠你们贺家的，能做的不能做的，我都尽力了，这不是你伤害我戚家子孙的底气。”

“呵呵……说白了婶子就是不信我呗，不管别人说什么您都信，我说什么您都不信，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那随便呗，反正我爹我姐姐都死了，我贺家二房都为你们戚家去死也没什么，你们也习惯了不是吗？”贺红强因为姚素馨的话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冷笑着看了白瑞芬一眼，抹干净眼泪鼻涕无所谓地说道。

“你爹救人，那是功劳，你姐姐为了不爱她的男人去死，那是傻，可我白瑞芬不欠你们贺家任何人，你敢对我儿子下手，那你就去死。”白瑞芬见所有人都沉默不说话，站起身冷声道。

“你当我看不出来呢？这些年你想方设法的给我上眼药，见了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看在戚家的份儿上，我不跟你计较，要不然你以为你还能坐在这里大放厥词？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我再不是东西也不抢别人的男人！”贺红强冷冷看着白瑞芬，眼神中是深邃的恨意和狠辣。

“哼，抢男人？我跟戚景全在一起的时候，他可没跟你姐在一起，你真当你姐姐是个香饽饽谁看见都稀罕呢？”白瑞芬冷哼了一声。

当年她也是特勤大队的队花，追她的人不要太多，要不是戚景全总是跟个柱子一样，走到哪儿跟到哪儿，追求她的有一个揍一个，她都不可能跟戚景全有交集。

事实证明，她确实是瞎了眼，什么人不好嫁，偏偏嫁个家里是非多的。

“你个贱女人！我叫你胡说八道！”贺红强听见这话，猛地站起身就想打白瑞芬。

白瑞芬在特勤大队这么多年，才不会怕他这点花拳绣腿，当即就要给他一脚，可她还没来得及动，就让戚景全拉住了。

她刚要上头的怒火，立即被贺红强特别大声的惨叫打断了。

戚景全一点没收住自己的力气，直接将贺红强一脚从客厅中间，踹到低飞起来，直直砸在了客厅门口的空地上。

“我从来都没喜欢过你姐姐，这些年我对你的所作所为不说什么，是考虑到死者为大，你真以为我戚景全的妻子，可以任你欺负？”戚景全这已经算是罕见的话多了。

可是他的话力，度比戚家老两口还来的让贺红强难受：“你要是不喜欢我姐姐，一开始就不该给她机会！你喜欢上了别人，害死我姐姐，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好东西！”贺红强抹掉了自己唇角的血迹，冲着戚景全大喊。

“当年你送我姐姐的梅花牌手表，被她珍重的藏在身上，连带都舍不得带，结果转头就听到了你跟别人在一起的消息，你这样的王八蛋，有什么资格一家三口过上好日子！你们都该去死！”说到这里，贺红强眼睛充血，恶狠狠的看着戚景全，恨不能咬死他。

白瑞芬皱起眉头，冷冷看着戚景全，其他人也都有些惊疑不定。

“不对，三哥你当年不是说我给你捎回来的表丢了，让我又给你捎回来一块吗？”戚景双皱着眉头转过身来看着戚景全。

“我从来没送过你姐姐任何东西，那块表是我要送给我妻子的，只是后来我回来没找到，我问过，只有你姐姐来过，可是她一直不肯承认。”戚景全没有回答妹妹的话，只是看着贺红强脸色更冷了些。

“哼，现在还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只恨我没能杀了那个小杂种！”贺红强吐出一口血水，脸上一点都不相信的样子。

可他这话说完，不等戚景全动手，白瑞芬就飞速上前开始狠狠揍他。

一拳拳打在他身上，让他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嘴里不干不净的玩意儿，既然你家里没教会你教养，我打死你个王八蛋！”

过了会儿，眼见着白瑞芬打出了火气，贺红强整个人也晕了过去，戚景全才上前抱住了白瑞芬。

“你特娘的给我撒开！你个混蛋，护不住儿子不说，还让人这么骂你的妻儿，你算是什么男人！别碰我！”白瑞芬被戚景全锢住身体，转身上脚就踢。

戚景全只是紧紧抱住她，一点也不还手，反正被媳妇揍已经揍惯了，这都是小儿科：“公安在外头等着呢，他会被枪毙的，你别为他脏了手。”

“松开！”白瑞芬踢打累了，才喘着粗气冷冷的看着丈夫。

戚景全见她冷静下来了，这才默默松开手，出门让等在门外的公安进来。

等到贺红强被公安带走以后，戚景双在哥哥持续的注视中撅了噘嘴，走到白瑞芬旁边拉着她坐下来柔声劝慰：“三嫂，三哥是不会说话，可是你知道的，他从来没喜欢过别人，因为孩子丢了，自责到命都不想要……你别生气了，孩子也找回来了，咱们以后好好弥补轩轩，再不会有糟心的事儿了。”

“哼，那谁知道呢，我嫁进来这么多年，为人妻为人媳我都自认为做的够好了，可我想做好一个母亲都做不到，就是因为我的丈夫，我的夫家糊里糊涂，这日子我是过不去了，离婚吧，我一会儿就回去写报告！”白瑞芬抹着眼泪谁也不看，站起身就要走。

“瑞芬……嫂子……”姚素馨和戚景双都有些着急，戚景双想拉住白瑞芬却被她轻巧避开了去。

“不离婚，你可以打我骂我，但是不离婚。”戚景全身手比白瑞芬要好，他拦在白瑞芬前头，任白瑞芬如何冷视都不肯避开。

白瑞芬气笑了，这些年这句话戚景全说了很多次，他算是不经意应了后世那句网络名言——丧偶可以，离婚莫得考虑。

“离婚报告我会交上去，你什么时候想好了，什么时候把你的递交上去，反正你别出现在我面前就行。”白瑞芬也懒得跟他多说。

动手？她懒得动手了，打人费力气不说，真要打出个好歹或者发烧啥的，还得她伺候。

赔本的买卖这些年她干得够多了，眼下找到了儿子，傻子才跟他计较个没完。

反正她也没想要嫁给别人，有没有离婚证明，无非也就是一张纸而已，重要的是个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