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成功地变成了一只后爪悬空,挂在祁喧手上的豚鼠挂件。
甚至因为惯性,还在空中晃了一下。
祁喧:
祁默:
祁默蹬蹬腿。
祁喧用食指戳了戳他脑门,英俊的豚鼠祁默身不由己地晃了晃。
祁喧登时缺德地笑了起来,边笑还边惊叹:卧槽,好蠢。
祁默向他投以死亡凝视。
笑完后,祁喧仿佛也终于懂了他的意思,放弃了左拥右抱的罪恶想法,把笼子门关上,提着豚鼠的后颈,让他趴在自己的手臂上,懒洋洋地晃到了沙发边坐下,一人一鼠瘫在一块儿,祁喧撸鼠,祁默被撸。
祁英俊现在长十七厘米,重约三斤,皮毛顺滑,性情平和,活好不黏人是很适合被放在手里把玩的小东西。祁喧撸着撸着就着了迷,眼神逐渐迷离,宛如一只猛吸猫薄荷的猫,手也不再只在豚鼠的后背上流连,情不自禁地捏起了祁默的小耳朵。
祁默被摸得有些痒,抖了抖耳朵。
因为某些不太好的记忆,他其实很排斥他人的触碰。只是被少年祁喧抱在怀里撸时,他能嗅到某种特殊的气味,似乎掺杂着淡淡的肥皂味儿,和少年身体特有的,蓬勃的暖意融合在一起,很陌生,至少祁默还是人时,就从来没在自己身体上闻到过任何味道。
但他却奇异的,并没有因此而感到任何不适。
反而因为终于有了暂且远离帅气的机会,他由衷地松了一口气,连祁喧手贱地逆毛撸把他撸成了一个炸毛的毛球都忍了。
这么任年轻的自己拨弄了一会儿,祁默的耐心告罄,他仗着他现在是趴在自己的身上,肆无忌惮地从祁喧的臂弯中钻了出来,活动了一下,才又在少年的大腿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趴了回去。
赵女士下班回来,便见自家的大儿子和二儿子双双瘫在沙发上,表情是一般无二的迷离,而祁喧连书包都没放。
她于是说:喧喧,你怎么不把书包放一下?
祁喧用灵魂出窍的声音含糊说:嗯我一会儿放。
然而嘴上这么说着,长腿依然狂放不羁地搁在茶几上,毫无动弹一下的意思。
赵女士:
她走过去,在儿子腿上甩了一巴掌:下去。
祁喧这才不情不愿地挪开腿,换了个姿势,彻底在沙发上躺了下来。
祁默于是挪窝,趴到了他的肚皮上。
这时节正是寒冬,开着空调也嫌冷,南方又没有暖气,于是便愈发显得一个火气旺的少年的体温有多宜鼠。少年的手还有一搭没一搭地扯着他的毛毛。祁英俊趴着趴着就昏昏欲睡了起来。
少年的手并不软,撸鼠的手法也不怎么高明,温暖的掌心却好像天然带着安抚的力量。祁默打了个哈欠,只觉得困扰了他许久的各种压力,暴躁慢慢平息。他想,以前只知道撸毛球可以解压,没想到被撸居然也有同样的效果。
他昏昏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大概脑子不清醒,对身体的控制也削弱了不少,半梦半醒间,他又感受到了某种不可描述的冲动,一个没注意,就顺着本能,轻轻地蹭了一下。
蹭了一下。
祁喧撸毛的手微微一顿。
祁默蹭蹭的动作猛地打住。
一股令人窒息的沉默蔓延开来。
好半天,祁默才勉强克服了恨不能自我了断的尴尬,假装淡定地抬起头。
一抬头,就对上了祁喧探究的眼光。
祁默:
他整个鼠都炸了,鼠脸上的毛都要着起来了。困意不翼而飞,清醒强势回归,反复提醒他刚才干了什么好事。
下一刻,他忽觉身子一轻。祁喧双手把着他的前肢,把他整个鼠都提了起来。
祁英俊软绵绵的肚皮一览无余。
包括某不可描述的部位。
祁默:还要不要脸了!
猝不及防地被看光了,祁默方才升起的心虚感瞬间蒸发,恼羞成怒地挥了挥爪子。
奈何腿短,并没有伤着另一个他自己。
祁喧的视线精准地落在了上面,挑了挑左边眉毛:哦豁。
祁默:吱吱。嚯你大爷!
沉默地对视了两秒,恼怒的祁默再次被不断加深的尴尬之情击中,整个鼠都被厚重的羞耻感包围,大概是刺激太过,他忽然没来由地想到,上辈子似乎也有过类似的场景。
那时他好像是在逗豚鼠玩儿,帅气还是英俊,他忘了,只记得豚鼠焦躁地抱着他的腿蹭了蹭,然后他怎么做的来着?
祁喧猛地扭过头,朝对面房间喊了一嗓子:妈,明天带英俊去做个手术吧。
祁默:???
什么手术??你再说一遍?
赵女士的声音隔着墙传过来:英俊怎么了?做什么手术?
祁喧制住炸毛的豚鼠,乐道:它发|情了!
祁默面红耳赤地咬着他的毛衣磨牙,住口啊混蛋!
然而为时已晚,赵女士从房间里走出来,祁喧赶紧告状:看!它还咬我。
赵女士捏住祁默的后颈皮。
祁默乖乖地松开少年的衣服,垂眉耷眼地被掂了起来,作死不瞑目状。
赵女士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他一下:这看起来也没多大啊。
祁喧坐起来,从茶几上的果盘里拿了个苹果,咔嚓一声咬了一口,笑着说:荷兰猪嘛,就这么大,你养的又不是狗。
祁默恨不能像他对待苹果那样在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赵女士在沙发上坐下来:这动物发|情的时候不是最躁动了吗,我以前没嫁给你爸的时候,你外公家养了条猫,发|情的时候成天喵喵叫,吵死人了。
说着又瞅瞅手里的豚鼠。
祁默四肢僵直,装死。
祁喧压根不知道祁英俊的心情有多翻涌,眼看着他装死,不仅没帮他说好话,反而把他卖了个一干二净:它都把我毛衣咬成这样了还不躁动,要不妈你让它给你叫一个?你养了它这么久了,不能光吃饭不干活啊。
祁默心中怒吼,你完了!臭傻逼!
他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蠢过,哪怕是前世最暗无天日的那一段时间,都从来没想过去死,这一刻却恨不能左右开弓,把这个年轻的自己用大耳刮子活活抽死。
幸而赵女士并没有把欠抽少年的胡说八道听进去,她横了祁喧一眼,说:整天不着调的,你怎么不给我叫一声?
祁喧毫无心理障碍地捏着嗓音:汪!麻麻介个苹果不好次你给我换一个好不好嘛汪。
赵女士:什么智障儿子。
祁默:什么智障儿童。
教训完儿子,赵女士话锋又一转:明天周六,你学校有事吗?
祁喧把果核扔进垃圾篓:要补课,不过就半天。
赵女士:那明儿咱俩带你弟弟们去兽医院看看?
刚刚还在嘲笑祁喧的祁默:
gu903();他万万没想到,重来一回,最大的生存危机不是来自那可能会出现的把他叼走的鹰,不是时时刻刻想着要骑他的帅气,而是另一个,年轻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