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吃了小半块糕点后,翁璟妩才倒了三分杯的牛乳茶喂他。
澜哥儿抿了一小口后,接着就像是小酒馆里边喝了二两酒的小老头一样,满足的哈了一声气,眼睛咪咪的,好不满足。
他的这模样,把凉亭中的人都给逗笑了。
明月说:“自从小公子会说话会走路后,这院子里边的笑声就没有停过,小公子就好似开心果一样。”
许是知道在说自己,又低头喝着牛乳茶的澜哥儿抬起头,对着明月弯着眼睛,露齿一笑。
见那粉雕玉琢的奶娃娃对着自己笑,明月忙捂嘴激动道:“娘子你看你看,小公子对奴婢笑了。”
乳母笑道:“小公子这么小就会哄姑娘了,长大可还得了。”
翁璟妩看向儿子,笑意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心说他也不需要太会哄姑娘,但也不能像他父亲未开窍之前那般,简直能气死一个人。
许是谢玦作为游魂飘荡了五年,又回来做了两年多的人,所以现在大有进步。
除却胭脂水粉外,他偶尔也会给她带些城外的小玩意回来。
三月的时候,他在城外的村子给她采了许多的荷花回来,后来莲花干了,她便剥了莲蓬,取了莲子煮茶喝。
他也给他带回来许多的山野花,一部分她做成了干花,也做成了书笺。
他也给她用草编了蟋蟀与蚂蚱,也趁着夜色带着她去了细流,看了漫天的星辰与萤火虫。
说是没有半点动容,她自己也不信。
翁璟妩放下了过去,一切都顺其自然,对谢玦的情倒也没有太过抵抗。
如今半年过去了,倒是也把谢玦是重生的事情看得淡了。
回过神来,看着澜哥儿吃得嘴边上有糕点碎,她捻着帕子给他擦拭。
这时,澜哥儿忽然挣扎的要从椅子上站起来,高兴地喊道:“贴贴,贴贴。”
贴贴是澜哥儿口齿不清之下喊出来的,他其实想喊的是“爹爹”。
翁璟妩转头,便见一袭乌衣的谢玦朝着庭院走了过来。
她笑了笑,然后倒了一杯牛乳茶,在谢玦走近的时候递给了他。
谢玦接过牛乳茶一口饮尽后,低下头便见澜哥儿眼巴巴地盯着他手中的杯盏,还咽了咽口水。
谢玦放下了杯盏,弯腰把他抱了起来,与妻子道:“澜哥儿好像想喝牛乳茶。”
翁璟妩:“别了,他不能喝那么多。”
谢玦闻言,抱歉的看向儿子:“你阿娘说不让你喝了,我听你阿娘的。”
似乎听明白不能再喝了,小脑袋瞬间耷拉了下来,蔫蔫的。
翁璟妩与他说道理:“你已经喝过了,再喝的话,牙牙会疼。”
澜哥儿听到这话,歪了歪脑袋,好似在想这是什么意思。
好似明白了,所以摇着脑袋,口齿不清地说道:“澜哥儿不喝,牙牙会疼。”
翁璟妩很欣慰,澜哥儿虽然才一岁多,但很听话,也能听得进道理。
夫妻二人笑了笑,翁璟妩问谢玦:“怎么今日回来了?”看了眼天色,又道:“还这么早就回了。”
谢玦已经连续好几日都宿在军中了,今日不过下午就回来了,早得让她有些诧异。
谢玦回道:“今日格外的想你和澜哥儿,也就回了。”
翁璟妩轻剜了他了一眼,都说了,在屋里头说什么话都行,便是说骚话,她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在外边他就得保持他这沉默寡言,冷若冰霜的性子。
可现在哪里还有半点冷若冰霜的样子?
谢玦默默的低下头,摸了摸儿子的小脸蛋,说道:“几天不见,澜哥儿好像长了一些肉了。”
翁璟妩:……
才三天不见,还能长多少肉?
他这转移她注意力,也不知找个好点的借口。
谢玦抱着澜哥儿在院中玩了一会后,小家伙便趴在宽阔的肩膀上睡着了。
谢玦把儿子抱入了屋中,动作轻缓地把澜哥儿放到了大床上。
拉上了薄衾盖在了他的身上,望着儿子酣睡的模样,硬朗的五官也全然柔和了下来。
上辈子无缘见到的孩子,这辈子不知不觉间也已经会说话,会跑了,心里头百感交集。
想到这,他伸出手,轻抚了抚澜哥儿的脑袋。
翁璟妩看见他的动作,走了过来,轻声说道:“澜哥儿很乖,平时都很少闹脾气,平时虽然想见你,但约莫知道你回不来,也不闹。”
谢玦转头望向妻子,低声说道:“澜哥儿的性子像你。”
翁璟妩一笑:“那倒未必,我年幼的时候可淘气了,我听祖母说你小的时候除了不爱笑外,性子也是和现在的澜哥儿一样,不爱哭也不爱闹,吃东西的时候也是不说话,也不贪嘴。”
谢玦笑了笑,然后起身把金钩上的帐幔放了下来。
看向妻子,笑意淡去后脸色也凝重了起来,他说:“我有事要与你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