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2)

谢暄心里无来由地一慌,连忙蹲下身去捡。楚霁拉住了他的手,仔细打量他的神色:没事,让小二来就行了,碎碎平安。

这个小插曲过的很快,等到天边的暮色渐沉了,楚霁才恋恋不舍地把人给送回家。

临近谢家的时候,谢暄跟楚霁告了别,正想回去,却被楚霁反手拉住了。

谢暄疑惑地看着他,楚霁冲他挑眉一笑,把人按到墙上亲了下去。

楚霁特意挑了一条小路走,这个时候两个人正是在一个死角,周围完全是一个安静无人的空间。

谢暄懒得推拒,被楚霁抱在怀里亲了个够本,两个人都有些气喘吁吁。

夕阳斜斜地拉下来,在地上投了一双人影,美好得仿若梦境。

楚霁轻轻啄了啄怀中人的嘴角,难得有些局促,嘴唇动了动,好像有什么话说不出来似的。

谢暄也不催促,靠在他怀里扯他的衣带玩。

等到楚霁终于下定决心要开口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怒喝: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谢桓面色铁青地看着两个黏在一起的人,又喝了一声:谢暄,你给我过来!

谢暄一惊,推开楚霁,喊了一声:父亲,大哥!

谢桓冷哼了一声,看向楚霁:有些家事要处理,小王爷就先回去吧。

楚霁拉住了谢暄的衣角,唤了一声:景玄!

谢暄回过头去,轻声说:你先回去,不会有事的。

楚霁也知道自己在这里待下去只会让谢桓更生气,向谢桓行了礼就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谢桓看着站在面前的小儿子,恨铁不成钢:你们两个以后不要来往了。

谢暄抿着唇站着,硬是不说一句话。

谢远看不过去,走上前来给父亲和弟弟打了个圆场:我们先回家,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谢桓气急,袖子一甩转身就走,谢暄一声不吭地在后面跟着。

谢远落后了一步,跟谢暄并肩而行,看着谢桓已经走远了,才偏过头来问:阿暄,你跟小王爷是真心的吗?

谢暄抬起头来看了一眼一贯温和的大哥,然后点了点头。

谢远的脸色有些苍白,笑容却依旧温和,他伸手揉了揉弟弟的头发,低叹道:阿暄长大了。

这个时候谁也没有想到,所有人的少年时代都在这一天仓皇落幕。

皇帝的命令下得仓促,谢远第二天就披甲出征了。临走前柳氏拉着他的手叮嘱了又叮嘱,最后终于忍不住泣不成声。

两个人是青梅竹马少年夫妻,这么多年来从来都没有红过脸说过一句重话。每次谢远出征柳氏都会担心得不得了,哭成这样却是少见。

一旁的谢亦陵看母亲这么伤心,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谢远把妻子搂在怀里安慰了半晌,最后柳氏自己狠了心推开了他,自己到了一旁拿着帕子抹眼泪。

谢远叮嘱完儿子,又招手让谢暄过去。

阿暄,谢远像往常一样揉了揉弟弟的头发,谢家有我来全君臣之义,剩下的,就都靠你了。

谢暄听出有些许不对: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出征的号角正好响了起来,谢远摇了摇头,一笑:没事,你跟莺时能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说完这句话,他就上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直到多年以后,每次提到谢远,谢暄脑海中最清楚的也还是他这次出征时的背影。

年轻的将军打马赴边关,这一去就成了说书人口中最爱的桥段。

第二十一章

谢桓在外面忙了一天,连谢远都没有来得及送。一回家就把谢暄从房间里拖出来带去了祠堂。

跪下!

谢莺时听到消息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看到谢桓手中的戒尺一惊,伸手拦住了谢桓:父亲,有话好好说。

谢桓叫人把谢莺时拉开,一戒尺打到了谢暄背上,红着眼睛问:谢暄,你可知错?

谢暄跪在地上,看向谢桓:父亲,孩儿不明。

谢桓气急反笑:好好好,我谢家男儿果然有骨气!那我现在要请家法,你认不认?

认!

谢莺时听见家法两个字就知道父亲动了真怒,这会儿也不敢求情,只能一边挣扎一边喊了一句:父亲,三思!

下人已经将家法所用的棍子送了上来,很粗的一根,一棍子下去少不了要断几根骨头。

有人忍不住偷偷去看趴在凳子上的小公子,谢暄从小就是谢家小辈中最克己知礼的那一个,不知道做了什么才让家主这么生气。

谢桓气得狠了,自己亲手拿了棍子狠狠地打下去,一边打一边说:我就打你这个看不清形势的!

谢暄的白衣上渐渐染了血迹,却还是强撑着咬着牙一声不吭。

谢莺时在一旁看着,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带着哭腔冲着谢暄喊:阿暄你认个错,认个错啊!

谢暄咬着牙:父亲!您从小就教我们坚守本心,这是我的本心,我为什么不能坚持?

谢桓又砸下去一棍子:那老夫今天就再教你一句话,你坚持你的本心,但不能不顾血亲家族!你还记不记得你大哥临走之前说过的话?

谢暄忽然觉得眼前漫上了一层血色,看什么都模糊不清的。

又挨了一棍子,谢桓悲怒交加,一时顺不过来气,站在一旁喘着粗气。

谢暄却忽然低了头,声音艰涩:父亲孩儿,知错了。

明明刚才还想要弟弟认错,听见这一声知错谢莺时自己反倒是先泣不成声了。

御书房。

楚宁召了楚霁前来议事。

楚霁听到宣旨的时候正打算明天干脆上谢家门去一趟把事情挑明了,冷不防听到楚宁说要找他心里不由得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