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2)

gu903();跟他收到的消息差不多,军需自离北境最近的粮仓发出,经过雁山关的时候遭到了沙匪的抢劫,官家军队不敌,军需就被人抢去了。

雁门关一带很是荒凉,农牧都难以为生,加上早年多战乱,沙匪横行,燕州府前前后后换了几任府君,沙匪也一直都没有清理干净。

只是再怎么嚣张的匪徒,也没有见过敢劫官家粮草的。更何况军需是国家重要物资,哪怕是国境内运输旁边看护的兵力也是一等一的,哪能这么轻易就被一群乌合之众抢了去?

里头肯定是有猫腻,只是眼下快到年关了,北境正是最冷的时候,缺衣少粮,北境前线的将士们怕是要熬不住了。

如果再遇上匈奴偷袭

眼下不是追究谁做了这件事的时候,而是要尽快筹出一批新的军需送到前线去。

冬天不是作物收获的季节,这次的补给差不多掏空了周围的几个粮仓,等到再筹集一批送过去,差不多得耗费一个月的时间。

眼下正是对战的胶着期,北境的军队压根就等不了这么久。

楚霁

谢暄强自压下心头乱七八糟的想法,对楚逸说:烦请陛下下旨,高价向北境附近的富户征收余粮,先送去北境应一应急。同时尽快调集粮草军需,尽快送过去。

顿了顿,谢暄又补充道:这次一定要加强兵力。

楚逸有了主心骨,也不迟疑,当即就照谢暄说的拟了旨。

谢家自来以忠义著称,凡是涉及大义的,绝不会因为其他原因暗地里使手段下绊子,最是君子不过。谢暄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这也是楚逸敢放心跟谢暄商量这件事的原因,否则以自家皇叔跟谢暄的过节,怕是这辈子都等不到军需了。

第二章

三更,丞相府的书房里头,一盏油灯还在亮着。

单是有了法子不一定能解决问题,京城与北境千里之远,什么命令到了那里都得打个折扣,征富户余粮更是怕征成平民老百姓的口粮,各个关节都得好好打通。

更何况,这次劫军需之事来得蹊跷,总不能就这么放下不管,还得派人暗中追查。

谢莺时从丫鬟口中听到前两天发生的事情,不太放心,主动来这边转了转,一看谢暄的书房里果然还亮着灯,脚步顿了下,心下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一直守在书房门口的老管家看见谢莺时,唤了一声:二小姐。

谢莺时看着窗上随火光摇曳的模模糊糊人影,问:林伯,阿暄他在里面多久了?

林伯脸上有些担忧:家主从宫里回来就进去了,到现在连晚饭都没吃呢。这两天家主除了进宫或者拜访各位大人就是泡在书房里,二小姐,您跟家主亲厚,要不进去劝他休息一下吧,他身子不好,受不得这样的折腾。

谢莺时忍不住皱了眉,吩咐身边的小丫鬟:小莲,你去吩咐小厨房给家主做一碗银耳羹。

然后她冲林伯示意了一下:我进去看看他。

说罢就上前推开了房门。

院子里头是积了厚厚一层的雪,一轮明月悄然升了上来,映得地上一片皎洁。

林伯跺了跺脚,手往袖子里揣了揣,叹了口气。

谢家这两姐弟都是难得的好人,才华家世样貌都是顶尖的,只是这运道,忒不好了些。

谢莺时走进书房的时候,发现谢暄趴在桌子上,已经睡着了。

谢暄腿不好,常年用雪莲入药,时间长了,连他常待的书房里都染上了淡淡的雪莲香气。

谢暄平时在书房的时候不喜欢旁人来打搅,都是些机密事,不小心被人看去就是个麻烦,今晚也是一样,连林伯都只能在旁边的耳房里守着。

屋角的炉子因为长时间没有人照顾已经熄了,谢暄手里的手炉也凉了,整间书房里没有一点热乎气。

从六年前那件事之后,谢暄就受不得凉,这样一来,怕是又要生病。

谢莺时一边心疼着,一边上前晃了晃他的肩膀,把人给叫了起来:阿暄,醒一醒,回卧房去睡。

谢暄轻轻动了动,睁开了眼睛,看见眼前的人,唤了一声阿姐,眼神清明了起来。

他坐起身来,摸过桌子上的茶盏饮了一口。

茶是浓茶,只是已经凉透了,谢暄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放下茶盏:阿姐,我没事,还剩下一点,很快就结束了。

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谢暄说了一声进,小莲探了脑袋进来,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银耳羹,知道自家家主的忌讳,也没有真的走进来,只是站在门口,一双大眼睛看向了自家小姐。

谢莺时吞下了一肚子的说教,走过去把碗接了过来,打发小丫头在外面等着,把羹搁在了谢暄的面前。

谢暄也想起来自己没有吃晚饭,后知后觉地觉得有些饿,拿起勺子来尝了一口,常年绷着的脸也柔和了一些:是厨房孙大娘的手艺吧?这么多年都没有变过。

谢暄吃东西的样子很斯文,加上一副弱不禁风的身子,如果不是一身沉稳端方的气场,看起来真像一只瘦弱可怜的小猫。

谢莺时不搭话,就这么看着弟弟把一碗银耳羹喝的干干净净,这才冷不丁问道: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晓得这次是个什么事,不过这次在北境带兵的人是楚霁,我就问你一句话,你这次这么拼命,是不是为了他?

谢家的嫡小姐是整个京华出了名的温婉,少有这么咄咄逼人的时候,更何况是对着她从小宠到大的弟弟。

谢暄垂着头把勺子放回原处,说:阿姐多虑了,谢家立身就是家国天下这四个字,此次北境战事事关家国,不容有失,暄不过是尽一尽谢家人的本分,也是身为丞相的本分罢了。

谢莺时看了他一眼,也不拆穿他,只是叫了人进来给炉子添了炭,叮嘱他早些休息,就端着碗出去了。

谢暄把最后一封密信送出去,揉了揉眉心,看着散了一桌子的书信,难得有些发怔。

他吹熄了灯,站起来的时候,腿上忽然一阵钻心的疼,险些站不住当场跌坐在地上。

勉强缓了一会儿,他开口叫了林伯,接过一盏灯,若无其事地往自己的卧房走去。

身后落了一地的残雪。

三日后,远在北境的楚霁收到了几大车救命的粮草。

押运粮草的官员紧赶慢赶地赶过来,原本六天的行程硬是日夜兼程缩短到了三天,大冷的天气里出了一身热汗,却跟另外几辆粮车撞了个正着。

双方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对面走出一个人来,年纪看着不大,面容俊秀斯文,一双桃花眼生得漂亮,像是京城里哪家精心教养不识愁滋味的公子哥,他扫了一眼粮车,啧了一声,心里想明白了七七八八:这是那位大人吩咐的?效率够可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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