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谦从袖中取出两份缣帛,走到蔡邕面前,递给他道:“这是荆州刘景升托其子刘伯瑜,派人送到我府上的,让我转交与伯喈公……实是他父子欲借伯喈公的典藏,留以大用,故吾父子不能受伯喈公馈赠,还请勿怪。”
“刘景升?要借老夫的典藏?”
蔡邕疑惑地将那两卷缣帛展开,仔细看去。
待看完之后,蔡邕的表情不由凝重了。
……
待送走了王谦之后,蔡邕便拿着刘表和刘琦两父子给他写的信,来回在厅堂中走动。
他一会将手中的缣帛展开,一会又合上,一张脸忽红忽白,时而有喜色,时而又有苦楚。
蔡邕在厅堂内的表现,让厅外侍奉他的那些蔡府侍从,一个个看的胆颤心惊。
家公这是疯了不成?
蔡邕拿着那两卷缣帛,无论如何,似都是理不清头绪,随即起身,向着府内的后宅而去。
……
蔡府内宅的偏室内。
相貌清丽的蔡琰正在房间内用织机缝制着一件罩服。
午后的阳光射入房间,照出一双婉如新月的秀眉,和秋水为神的眸子,头上盘着飞仙髻,身着浅色的襦裙,显得很朴素,穿着并不张扬。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她,那就是文雅娴静。
她此刻心中想着的是,天气日渐凉了,严君因为立京的事情,每日奔波在雒阳城各士子之家府中,很是辛苦。
她想亲手为严君做一件罩服。
蔡琰虽是出身经学之家,文章琴艺出众,但却从未仗仗其才名而弃做女织之事。
相反,随蔡邕在吴郡长大的她,一双巧手除了善写飞体字外,也擅长女织。
去年,蔡邕受董卓相召入了雒阳,蔡琰随父亲一起从吴中原赴司隶,本以为应是繁华似锦的雒阳,眼下却是一片阴霾之景。
西凉军每日横行街市,杀劫之事,屡有发生。
看着蔡邕鬓角的白丝日增,蔡琰心中很感心疼。
去年,蔡邕为了让蔡琰不在雒阳受难,远离这是非之地,随即与河东卫氏纳彩问名,走六礼之序。
中间虽有些波折,但再过四十日,就是蔡琰被河东卫家迎娶至安邑的日子了……
想到这,蔡琰幽幽的叹了口气。
她看向手中还未缝制完的罩服,心中不免忧虑。
她这一走,严君一人在雒阳,又该如何是好?
眼下雒阳的局势,着实是变幻莫测。
步步都有危机和杀机。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一个声音:“昭姬可在?为父有事想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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