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1 / 2)

安岚道:那我去乔装打扮,你等我!

待安岚换好了衣裳,似一阵风地跑出来,安桐便毫不留情地嘲笑她:你这叫乔装打扮了?发髻也不换,脸上的胭脂水粉也不擦掉,豆大的耳坠生怕别人看不见是不是?

可阿姊你连衣裳都没换,居然还敢笑话我?!

姐妹俩一番斗嘴,最后还是这样出了门。许相如一直都不说话,直到上了马车才对安岚道:安二娘子出门,身边不跟个婢女和仆从怕是不安全。

这儿有阿姊不是么!安岚道。

许相如忽而又换了一个话题,谈及了妓馆的娼妓们:柳东村有一个新妇,刚成亲两日,第三日与夫婿回门,在路上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同路的男人。男人和他们套近乎,取得了他们的信任,随即在路上将夫婿引开。

许相如说故事的能力并不怎么样,不过不仅是安岚,连安桐都听得很仔细。

后来那新妇久等夫婿不见归,而她又十分饥渴。后来一个婆子将她骗回了家中喝水,实则那屋子里藏着两个男人。两个男人奸污了那新妇,逼迫她做皮肉买卖。后来来了一个男人,新妇向他求救,却发现那男人是来试探她的。几人将她一顿毒打往复试探了好几回,新妇被打到害怕了,再也不敢逃走或是求救,如此她便被卖入了妓馆。

安岚和安桐听得不寒而栗,安岚气愤道:这些人可真该死!那最后那新妇救出来了吗?

许相如沉声道:即便救出来,她也不想活了。

安岚默然,安桐却问:你是想借此事告诫小岚?

瞿川有大小妓馆三百,可娼妓却有一万,其中官妓八百,余下的家妓、私窠子数目之多,几乎遍布瞿川的大街小巷。妓馆那么少如何容纳这么多娼妓?那自然是有许多像私窠巷那样,在家中做买卖的。她们多数是被人拐骗而来,又或是爹娘的强迫

一旦被拐进妓馆,想要脱身十分难,而且不是每个狎客都有正气,对他而言,被困在妓馆中的娼妓是否是自愿的根本就不重要,她们不过是货物罢了。

安家当年也没想到安岚竟是被拐进了妓馆,言行举止都有人严密监控的她根本就是插翅难飞。

小娘子的身边一直都跟着人,所以我自不会多此一举来提醒小娘子,不过我希望二娘子能听我一言。许相如道。

安岚撇撇嘴:我知道了。

安桐凑到许相如的身边低声道:许相如你如此语重心长地劝小岚,可你似乎忘了,你才是那个需要注意的人吧?

许相如知道她指的是自己曾经独自去查探私窠巷,还得罪了华典之事。

不过安桐大概也知道安岚的身边确实需要人跟着才安全,若是她当着安岚的面反驳了许相如,那安岚必然不会将许相如的告诫放在心上的。

眼下安家和江家的情况,难保不会有人下黑手。许相如又提醒道,前世安桐被抓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安桐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面,决定再好好跟安岚分析一下其中的利害。

安桐到了采薇居,邵茹便找了个想去添置什物的理由离开了,安桐也没多想,不过还是担心她的安危,便让任翠柔作陪。

邵茹虽然觉得任翠柔跟着她颇为不便,不过她也找了个借口将任翠柔打发了,自己则偷偷地跑到江家。

许相如知道安桐有事要和沙芊芊谈,不会让旁人听了去,便在得到了沙芊芊的准许后,拉着好奇的安岚在采薇居逛,同时给她说了不少妓馆的肮脏事。

安岚本来不大喜欢许相如的,不过自从得知她救了安桐后,便暗暗立誓不再刁难她。如今又被她一番叮咛,她不由得疑惑道:许相如,你以前有这么啰嗦的吗?

许相如一噎,她险些忘了,安岚可比安桐更难相处。

人心难测,兴许你某一日在街上看着胭脂水粉,或许就会有人找各种理由将你诱骗走,等你的婢女发现时,也迟了。

呸,你咒我呢?安岚嘀咕。

不是咒你,而是让你设身处地地想一想。这些都是我先前从私窠巷那边听来的,那儿有不少私窠子,比这惨的也多了去了。

好嘛,看在你救过我阿姊的份上,我就听你一回。不过,我阿姊何时竟然跟沙芊芊走得这么近了?

许相如的心里有些猜测,不过却不会跟安岚说。

第69章评论八百加更

沙芊芊上次跟安桐说郑楚儿有危险,是因为郑楚儿敏锐地察觉到了金兰馆的人似乎在追查些什么,所以她未雨绸缪,让人偷偷地给沙芊芊传信,希望她能帮自己。

沙芊芊的办法并不多,所以只能劝郑楚儿暂时先沉住气,若她表现的慌乱,必然要被鸨母和华典看出来。

安桐向沙芊芊问起她时,沙芊芊道:近来金兰馆的人似乎多了,要传递消息并不容易,所以妾也好几日没有她的消息了。不过,安小娘子不是并不在乎她吗?何以改变主意了?

若是她没有可取之处,我自然不会改变主意。安家准备拿华典开刀,我先来与你说一声,你可趁乱,将郑楚儿带出来。

沙芊芊诧异道:只对华典出手?

只对华典出手也就是放弃了将江家和徐知府连根拔起的机会,不过安家也仔细盘算过了,即便有华典这个把柄在手,也未必能动摇江、徐两家,他们之间沆瀣一气的账册必然是窝在江、徐两家的手中,所以华典是可以被江家随时抛弃的。

与其等江、徐两家狗急跳墙先毁灭证据,不如先将华典拿下。混乱之下江、徐两家兴许会杀人灭口,不过有耿参军、桃江县丞他们在,或许可以说动华典供出江晟安和徐上瀛来。

此事至关重要,我想沙娘子懂得其中的利害。

沙芊芊知道安桐这是在提醒她不要动摇。如今江晟安的名声被毁,而白堂长也已经动身回了白鹿洞书院,往来她这儿的人会渐渐地少去,若无安家的庇护,江晟安必然不会放过她的。

需要妾做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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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浮丘村的路上,安桐发现邵茹有些心不在焉的,便问:邵茹,你不是说去置办些什物吗?怎么好像什么也没买?

邵茹回过神,勉强笑了笑:没有看上的物件,就没买了。

没有看上的就没吧,何以如此失魂落魄?安桐又问。

邵茹察觉到许相如淡漠又带着些许戏谑的眼神,心中甚是恼怒,然而她想起今日去找江晟安遇到的事情,连埋怨许相如的心情都没了。

许相如在她的内心埋下怀疑江晟安的种子,她自然要去找江晟安问清楚。不过她并没有见到江晟安,反而被门房带到了江高氏那儿。

江高氏一向高高在上看不起人,对待下人和平民百姓也尖酸刻薄,以前江晟安和安桐还有婚约的时候,江高氏对安桐便诸多挑剔了,更别提下等户出身的她。

听说你找安儿?江高氏坐在椅子上,仰着脑袋,虽然看着她,可眼睛里压根就没有她的影子。

邵茹的身后是带她来的门房,前面是江高氏,而江高氏的左右两边则是她的婢女,每一个人看向她的眼神都让她浑身不自在。她知道江高氏并不清楚她和江晟安的事情,所以略显拘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