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瓶摇头:“只听说是出自烟花柳巷,被一位大人看中之后转送给我们姑爷的。”
“她性子如何?”
宝瓶如实答道:“柔柔弱弱,嘴甜会说话,哄的我们家小姐十分高兴,还送了不少好东西给她。”
颜如月点头,就在这时苏晴柔回来了,颜如月给了宝瓶一个眼神,宝瓶低垂着脑袋不吭声了。
“淮哥好像胖了不少,”苏晴柔笑着道:“我抱着他还有些吃力呢。”
颜如月低眉喝了一口茶水,道:“吃的多便容易胖,对了苏姐姐,你那里胭脂香粉还够吗?我让柳枝取一些给你。”
苏晴柔说够,但颜如月坚持着取了一大匣子装好,交给宝瓶。
从颜府出来,苏晴柔坐在马车上,打开匣子看了看。
“小姐,这些好像都是名花斋的招牌,听说很难买的。”宝瓶凑在一旁道。
自打名花斋成了皇商,名头就打了出去,慕名而来的人不少,很多东西都得靠抢才行。苏晴柔也喜欢名花斋的香粉,正好她的用完了,还犯愁买不到。
“颜小姐对您可真好,”宝瓶又说了一句。
苏晴柔心里发暖,笑容都变得灿烂,“那是自然,我和月儿从小一起长大,不是亲姐妹胜似亲姐妹。”
宝瓶闻言松了口气。
到了靳府,没想到那位五姨娘正在回去的路上等着,娇娇的走过来叫苏晴柔姐姐,还让自己的丫鬟帮宝瓶拿东西。
“不用,我自己拿就好,”宝瓶拒绝。
五姨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苏晴柔觉得对方也是一片好心,便拍着她的手笑着道:
“去我那坐坐吧,正好我妹妹给我一大盒子胭脂水粉,我自己也用不完,给你分一些。”
五姨娘面带喜色,似是受宠若惊般的道:“真的吗?我方才看匣子上有名花斋的标记,听说他们家的东西很难买到的。”
苏晴柔道:“我这个妹妹啊,就是名花斋的东家,人长的漂亮又能干,走,去我那。”
在主院呆了许久,最后五姨娘捏着一小盒口脂走了。
身后五姨娘的丫鬟撇撇嘴,道:“姨娘,少夫人也太看不起人了,真当我们什么都买不到呢,她都不知道少爷有多宠您。”
五姨娘只笑了笑,眼睛盯着口脂上名花斋的印记,低声嘀咕了一句什么。
声音太小,身后的丫鬟没听清,只听见她说什么颜什么月,好像是一个人名。
苏晴柔的性子软,颜如月觉得宝瓶的感觉是对的,那个五姨娘应当不是什么好人。
她记得若是进了那等烟花之地,会被喂一碗绝子汤,也就是说这位五姨娘无法生育。
别看她现在受宠,得了靳峥的喜爱。若是有其他的姨娘怀了孩子,这五姨娘就不一定还在靳峥的眼里。
在深宅大院里,那些女人就像是埋在土里的种子,只有依靠男人的宠爱才能像得到阳光似的,慢慢的生根发芽,最后破土而出。
宠爱这两个字,最是拿不准摸不透的,也就像是男人的心思一般。靳峥府里五位姨娘,都攒着劲露面,想要固定着靳峥得到他的偏爱,好在后宅里活的更好。
颜如月盯着桌子上的蜡烛,看着它摇曳不定,就像男人的心一样。
那些女人,也都是可怜人,慢慢的就变得可恨了。
五姨娘接近苏晴柔,有讨好之意,未必没有别的意思。宝瓶临走的时候,颜如月给她偷偷塞了银子,手里有钱好办事。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帮苏晴柔了,她现在也有自己的烦心事。
那日她将谢砚赶走了。
后来他连着来了几天,她都没见他。
也不是怪他,就是心里不舒坦。可能,是在怪自己。
民与官的距离有多远?
颜如月不知道,她只知道,自打进了京城,很多事情都变了。
是,谢砚对她一片真心,但若是皇帝赐婚呢?他谢砚敢抗旨?那是杀头的罪名。
颜如月心里一团糟,就连颜淮来了,她也提不起精神逗他。
“小姐,”柳枝走了过来,给颜如月披了一件外裳,“天冷了,您在屋里得多披件衣裳。”
京城里藏不住事儿,这些天铺子里也时常能听见来的客人闲聊,说是贤王的女儿华艺郡主,与那大理寺少卿正当相配。
柳枝还行,能压住情绪,桃红当即气冲冲,还跑到颜如月面前将此事说了。本来颜如月还真不知道,桃红一说,她便沉了脸色。
当天晚上,谢砚的亲吻便被颜如月拒绝了,后来几天更是见不到心上人。
“小姐,”柳枝劝慰道:“事情还不一定是怎么回事呢,您别急。”
颜如月抱着孩子没说话,将颜淮哄睡之后交给奶娘,让两个丫鬟侍候她沐浴。
洗完之后,两个丫鬟还没退出去,便听见有轻轻的叩门声。
桃红张大嘴,刚要说话,就被柳枝一把捂住,拽着她赶紧离开,同时也将门口的谢砚放了进去。
谢砚走近屋里,屋内的水汽还未散去,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茉莉花香,是她洗澡时用的花瓣味道。
“月儿,”谢砚走到桌子旁,没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