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想什么。
她的身边,只有他一个人不是吗。
岁月弥久,朝朝暮暮,都只有他,只能是他。
从那日之后,于卿看到修的机会越来越少。
他外出的频率越来越高,渐渐地,于卿只能从修真界八大派中以情报消息流通著称的云烟阁所出报刊中看到修的名字。
而于卿呢,在与萧以安相处的过程中,静静放下了心中报仇的执念,只希望自己能够过得更加坦然一些。随之放下的,还有她心底的爱慕。
现在的白止,于她而言有救命之恩,教导之义,却再也没有了辗转反侧的爱慕。
萧以安和修都不在了,柯安现在也开始接手门派事务,因此于卿闲暇时就经常游遍各处,整个人越发柔和起来,而她也渐渐领悟到了水之至柔,剑意已经开始凝实。
十年时间,凌渊阁内又新进了一批弟子,当年尚且年轻的弟子已经成长为可以独当一面的存在了。
那一天,于卿游历多年,顺利踏入结丹中期,已是回了凌渊阁;柯安正奉掌门之命前往一处秘境;而修顺利从秘境中出来,身上气势惊人,已是有了结丹后期修为。
突然,天空西边隐隐有凤鸟悲鸣,声声悲切若泣血。修真界所有修士都能听到这道声音,声音中的悲凉让人心头一惊,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紧接着,天色全部暗了下来,倾盆大雨顷刻倾洒下来,凤鸟哀鸣越来越凄凉,天边都隐隐透着红色。
修的手不知为何突然颤抖起来,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他无法掌控的事情。这种感觉让他分外惶恐。
能令他感到害怕的事情,除了她一人,还能有谁呢。
想到萧以安,突然,修的脸色大变,脸上皆是仓惶,再看不到沉稳淡然。
他想起一件事。
当年的他尚且年幼,萧以安懒懒倚在木棉树下,读着一本修真界简史。他听得昏昏欲睡,将要睡过去时就听到她淡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除非化神修士选择在无尽虚空中坐化,否则的话,化神修士身陨时天必有异象。凤鸟哀鸣,举世同悲。”
这算是天道对于化神修士的哀悼。即使天道算计修真者,但能踏入化神期的修士,无一不是心智谋略样样不缺的天纵之才,就连天道对他们都保有尊重。
当时的他听到之后瞬间清醒,看着她,稚嫩的脸上满是郑重,非常非常认真道:“你不会死的。”
他还记得她当时的语气。
“啊,是啊。”
那么随意,那么散漫。
修几乎不能控制住自己身体的颤抖。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让他分不清脸上的温热到底是不是眼泪。
怎么能,怎么可以。
他压抑着自己的颤抖,萧以安送给他的玉佩吊坠突然断掉,从脖子上划了下来。
雨水把他的头发完全打湿,前额的发微微迷了眼睛。他伸出手,下意识地接住玉佩。右手用力的握着握着,曾经珍之重之的玉佩在他的掌心里一点点泯灭成灰。
玉佩狠狠扎进肉里,鲜血滴落,却只有这样的痛楚,才能让他稍微清醒一点。
他黑色的长发一点点变长,再抬起眸时,浑身气势已经变了。
在他的身后,一道裂缝浮现出来,而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原地。
凌渊阁内所有弟子在凤鸟哀鸣之际,无论正在做什么,全部都停下来跪在地上。
他们已经得到了消息,但是
没有人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化神修士拥有上万年寿命,老祖不过只有一千多岁,怎么可能就要坐化了呢。
萧以安的小院内。
凌霄、谢丹等宗门高层全部聚集在小院之外,柯安也默默站在凌霄身旁。如今的小院内,只有萧以安和于卿两人。
昔日一席红裙美艳动人的女子如今倚在床边,一头青丝尽成雪白,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凌渊阁内的事务她已经交代好了。这些年里,她帮助谢丹踏入元婴期,还帮助凌渊阁得到了很多天材地宝,留下了自己多年所得。
现在还需要她交代身后事的,只剩下于卿和修了。
于卿坐在她旁边,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
“阿卿,别哭。”在这最后时刻,萧以安换了一种更加亲昵的称呼。
她有些吃力地伸出手,为于卿拭去眼泪。
“为什么会这样,你不是化神期修士吗”于卿根本无法止住自己的眼泪。明明是个清冷生人勿近的人,如今的眼泪却好像一点都不值钱一样。
萧以安一叹,没有再为她拭去越流越多的泪水,转而握住她的手。
冰冷的,颤抖着的手。
萧以安的神情渐渐变得严肃起来。她问道:“阿卿,你可愿成为我的弟子”
修真界中讲究师承,一般不能同时拜两位师父,但若是两人都有教导之义,也并非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萧以安的手已经渐渐脱力了。于卿反手握住萧以安的手,想要给她传递更多的力气。
“我愿意。”声音哽塞。
萧以安轻笑,她把自己手上带着的一枚储物戒指脱下来放到于卿手心,“这便是我能给予你的最后一点心意。”
于卿的眼泪越流越凶,她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
“阿卿,往后的凌渊阁,就交给你守护了。所以你一定要成长得更加强大啊。还有,要看到身边的人,不要让人家等太久。”
萧以安点到为止。然后她问道:“阿卿,你对于如今的一切可满足”
“这世间已无一人比弟子幸运。”于卿含着泪道。
于卿话音落下,但任务完成的提示音还没有响起来。
萧以安深吸一口气,那看来自己的判断没有错,接下来就只剩下一件事了。
萧以安抬眼看向门外。
“不进来见见我吗”
她压下咳嗽的欲望,轻笑起来。语气一如当年。
第十七章被炮灰的大师姐
门外站着的修浑身已经湿透,他站在雨中,像是一个亘古而立的雕像,任由雨水将他淋湿。听到萧以安的话后,他才慢慢动了起来。
却只是由一座雕像,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于卿与修擦肩而过。但修站在门口,却迟迟没有动静。
他修长白皙的手在空中微微颤抖着,始终没有落到门上。
门内门外,明明是他心心念念的人,却连推门进去看她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
门内突然响起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修的瞳孔猛地一缩,他立马推开门,待看到那个倚靠着的女子时,终于压抑不住自己的感情。
他猛地扑过去,却又在即将触碰到萧以安时停了下来。
手忙脚乱将自己的衣服烘干,伸手正要理一理自己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