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2 / 2)

从来没想过有人会甩了他,十九年的人生顺风顺水,打青春期起追他的人能绕杭城一个圈,何曾遇到这样的时刻。

你是在和我说话?何斯言。陆执往前凑了凑,眼瞳深邃,声音低沉一字一顿。

何斯言嘴角轻轻弯一下,桃花眼里泛着亮光,似有些嘲弄的看着陆执,这里还有别人吗?你是没有听过别人拒绝你吗?那很抱歉,我和你玩够了,就这么算了吧。

玩够了?

陆执思索一下这三个词的意思,神色阴沉森冷,你玩我?

你才发现吗?何斯言耸耸肩膀,一手轻轻在他脸上拍了拍,吃吃的笑着,谢谢你的卖力服务,体验很好,你在床上比你爸强多了。

陆执大脑好像停止运转了,愤怒仿佛要冲破胸腔,深深地咬着牙问:为什么?

何斯言倨傲的抬抬下颚,眼睛弯成月牙,纯洁无辜的模样,因为我想嫁给陆万川,陆万川要我搞定你,所以我把你睡了,现在我拿到陆万川的财产了,没兴趣跟你玩了。

一个字一个字的钻进陆执耳朵里,顺着血脉攀入心口,如同一根一根的刺扎在心脏的软肉上。

陆执的手里的烟无声无息的掉在地上,咬着牙根的力气过于用力,脸颊的肌肉轻微的抖动着,原本漂亮的眼睛盯着何斯言,黑白分明的眼眸里的血丝暴起,你玩我?你他妈玩我?

何斯言怵了怵,陆执虽然平时没羞没臊,但毕竟是从小拉小提琴的贵少爷,说脏话这事是头一回,看来的确是气急了,感觉下一秒陆执就要咬断自己的脖子,硬着头皮说:你不能这样说,我们是彼此满足,你要给陆万川戴绿帽,我要进陆家门,谁也没吃亏。

陆执全身微颤,心脏猛的抽痛着,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呼吸急促,紧紧的看着他,你是不是被陆彻控制了,他教给你说这些的对不对?

何斯言手腕让他握的发疼,心里叹一口气,脸上冷冷的笑了一下,我又不是小孩,我是真的觉得和你在一起不划算,虽然和你在一起挺刺激,但我现在是启泽的股东,我继续和你搅在一起,对我的事业不利,抱歉了。

陆执手因为气愤发抖,何斯言说的每个字都能听懂,却都不想去明白。

这一刻明确的知道什么东西在流逝,却怎么也抓不住。

你怎么敢这样对我?陆执死死的抿着嘴唇,浅色的嘴唇因为用力泛着一圈白。

何斯言若无其事,仿佛事不关己,你冷静一点,你把我手腕都捏红了。

陆执脑袋里嗡嗡嗡的响,鼻子发酸,眼神却凶狠可怖,嘶哑的低吼道:我怎么敢这样对我,你怎么敢?

何斯言甩了几下,甩不开他的手,忍着手腕上碎裂一样的疼痛,这么激动干嘛?这样分开是最好的,你难不成觉的我们会有个好结局?

陆执呼吸灼痛着,愤怒、仇恨、心酸痛苦,从来不知道情绪可以这样复杂,慢慢松开了他的手腕,突然说道:你就对我没有一点感情吗?

有点感情也不会这样的残忍吧。

何斯言揉着酸痛的手腕,低头勾了勾嘴角,又好气又好笑,我们两个才认识多久?上了几回床我就要喜欢你,那这个世界到处都是真爱了,别想那么多了,你长那么好看,以后喜欢你的人多的是。

陆执咬了咬牙,双手紧紧的握着拳头,可我我喜欢你,不止是想和你上床,我想和你结婚。

何斯言睨了他一眼,乌黑的眸光冷凝,你跟我结婚?别说傻话了,我要脸,我怕被人戳脊梁骨。

和陆执在一起要面对的舆论压力是无法想象的,光是陆家的亲友能把他活活扒皮了。

我们可以不在杭城。陆执快速的说一句,努力的挽回着即将流逝的感情,眼睛真挚的看着何斯言,如果你怕他们议论我们,我们可以去外地,你现在过的生活我也可以给你。

你怎么给我?何斯言看着他淡定的问一句。

陆执心口顿了顿,认真的说:我可以跟着我们团长出席活动,每个月可以拿到五万,这只是开始,如果我愿意,我可以赚的更多。

虽然陆执及其不喜欢社交应酬的场合,厌恶乌烟瘴气的场合,但是如果为了何斯言,他愿意去适应。

何斯言低下头,陆执身上这种少年的天真的天真感让人无法拒绝,但可惜他就是来破坏这种天真的,你真的是不食人间烟火,五万能干什么?我的车一个月保养费不止五万。

陆执嘴唇动了动,眼神停在了何斯言身后,定定的看着。

何斯言回过头,穿着精致黑色西装的陆彻步履稳健,肩上披了一件同色的毛呢大衣,长腿挺腰,看上去华贵得体,如同电影海报里走出来贵族公子。

陆彻一手撑着一柄黑伞,走到了何斯言身侧,偏着头温雅的笑了笑,我的事情处理完了,我们走吧。

何斯言点了点头,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希望陆执早日长大,也不浪费这片苦心。

陆彻的伞往他身上偏移了几分,两人肩并肩的迈步走出了走廊,噼里啪啦的雨珠打在伞面上,周围潮湿的空气升腾。

男人绅士的替何斯言拉开副驾驶的门,雨滴砸在钢琴黑的宾利豪车上。

何斯言心底动了动,没忍住扭过脖子看了一眼,陆执还站在走廊下,削瘦挺拔的身影站的端正,灰白的幽光披在肩上,看不清楚脸,孤零零的一个人,看着怪可怜的。

陆执其实还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没了妈又没了爹,这个世界上举目无亲,无依无靠,何斯言想了心,心底也不舒服。

他定了定神,心底默默说一句:陆执,欢迎来到成人世界,这里除了金钱还有与谎言同行的爱。

何斯言一猫腰坐进了副驾驶,陆彻车上总是香喷喷的,这次是绿茶精油的味道,清新的味道让心神舒缓了一些。

黑色的轿车一路驶出陆家金色欧式铁门,繁花似锦的花园向后退去,何斯言眼睛看着水雾模糊的倒车镜上,陆执的身影僵了僵,猛的冲进了大雨里,不顾一切的追着轿车跑了上来。

陆彻瞥了一眼,轻轻笑了一下,看着何斯言说:小福星,我第一次见到小执这样为一个人。

对于陆执这个侄子,是陆彻看着长大的,作为陆万川的独苗,从小就活在别人的追捧里,倨傲又狂妄,又长了那么一张脸,都是别人跟在屁股后面低声下气的追他,何时这么豁出去过。

何斯言心底憋闷,没心思和他调笑,陆执的衣服全部湿透了,被雨水浇灌的狼狈不堪,即使如此还在向前奔跑着,像个被主人丢弃的宠物犬。

开快点。何斯言狠下心收回了眼光,慢慢闭了闭眼睛。

陆彻意外的观察了他,声音里带笑没想到小福星你这么绝情。

说罢重重的踩下油门,陆执的身影在磅礴的大雨里越来越模糊,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

何斯言找了一家杭城的五星酒店,拒绝了陆彻的陪同,脱了沾着雨气潮湿的衣服,躺在酒店的按摩浴缸里舒舒服泡了一个澡。

他裹着柔软的睡袍躺在床上,睡也睡不着,从手机里订了一张第二天飞往灯塔国的单程机票。

原身也没有什么行李要带,孑然一身。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陆彻一早在酒店楼下等他,两人在餐厅里吃了早饭,何斯言对陆彻说了自己要去灯塔国的事。

陆彻怔了怔,不着痕迹的喝了一口咖啡,你想好了?

嗯,本来就打算结婚后去灯塔国治手的,现在顺道去散散心。何斯言叹一声。

陆彻眼光描绘着他的五官,青年脸色苍白,越发衬的瞳仁黑,像两颗琥珀一样清透,嘴唇颜色稍浅一些,一看是昨晚没睡好,但这种倦怠的感觉却多了丝楚楚可怜的美感,像是带着露珠的百合,让男人心生温悯。

何斯言注意到他不加遮掩的视线,轻轻咳嗽一声提示。

陆彻才回过神来,颇为不好意思的摸了摸挺拔的鼻梁,关切的说道:医院的事情我帮你预约,你可以多在灯塔国玩一段时间,公司的事情有我在,你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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