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小厮在宁四爷的坚持下,这回依然没人开门,他跑回宁四爷和宁衡坐的马车变,小声说道:“爷,小的一直侧耳听着,那屋里好像确实没甚动静,不像是住人的样子。”
宁四爷皱起了眉,他方才又遣了另一个下人在周边探听过了,已经确认这户人家在家里,一直未出过门,只是看样子是对宁家人不喜,故意不想见他们罢了。
人家装聋作哑,他总不能让下人去砸门吧?这旧事未平再添新事,他可没宁衡那样大的面儿让整个宁家都围着他团团转。
想起宁衡,宁四爷转头一看,脸直接黑了一半。
原在小厮敲门,宁四爷关注动向时,宁衡实在是困极了,靠在车厢上便睡了过去,如今正难得的睡得香甜,连唇角都因连日来难得的梦中无他而不自觉勾起。
但宁四爷看见他唇边那摸笑别提多碍眼了。
敢情这道歉的事儿,这捅出的篓子是他做出来的?这对母子一个放不下身段不肯下车,一个毫不关心大模大样的睡觉,他在这儿忙活了半天是为啥?
胸腔起伏间,车外的小厮只听见咬牙切齿的声音:“去问问我那好大嫂可有招儿,反正我是没主意了,让她自个看着办!”
庶子怎么了,庶子是比不上嫡子,但府里府外谁人见他不道一声爷?今儿爷就不伺候了,你们母子爱咋咋咋地吧。
小厮弓着身子很快跑到了前头,一五一十的把事儿给说清楚了,完了迅速跑了回去,生怕下一秒被大夫人给生吞了一般。
车厢里,安氏脸色铁青,脸上颤抖个不停。
宁四是何意思?让她看着办?让她看着办还要他何用?
庄氏素来知晓安氏为人傲气得很,最是瞧不上那些庶子庶女的,平日里无论是对着三房还是四房都是一张冷脸,她虽然也不喜庶子庶女的存在,但表面儿上的客套还是有的。
她拍了拍安氏的肩膀,嘴里劝着:“大嫂也别生气,四弟虽是庶子,但怎么的也是老爷子的种,也是咱们的小叔子,咱们当大嫂二嫂的哪能跟小叔子计较,”他话尾一转,抿唇娇笑两声:“不过啊,大嫂不是我说你,咱们这里就你辈分最大,你若是不出面儿那谁敢出面儿?”
安氏没好气的白了她:“我一个女人....”
“哎哟大嫂,你可别说这话,”庄氏理着自己涂着大红蔻丹的手指,漫不经心的说着:“长嫂如母,谁敢在大嫂面前耍大刀呢,再则我和四弟不过是陪你和我大侄儿来的,今儿可是你们母子的事儿,我们充其量也就是在你们后头打打下手罢了,这关键如何,还得大嫂拿主意。”
庄氏又不是傻,她是来看安氏笑话的,又不是真来赔礼道歉的,惹出乱子来的又不是她,她忙里忙外的做啥?
难不成她安氏还等着他们给安排好,亲自请她进门当大爷吗?
庄氏一张嘴又快又利,把自己给推得干干净净的,安氏被她话里话外的挤兑嘲讽给弄得下不来台,又想当场走人,又顾忌着回去无法交差,若今儿来的是四夫人,依着她不温不火的性子,安氏直接掉转了头她也不敢告状,但若是庄氏,只怕她添油加醋还不够,更想从她手里夺了宁家的管家权去。
日头渐渐高照,月家租下的小院里头传来了阵阵香味儿,不过是一道普普通通的炖鸡,那味儿就足以让门外一长串站了几个时辰的下人们唱起了空城计,连几位主子肚子都有些异样,随后前头马车上安氏回过了味儿,一脸的怒气高涨:“好一个月家,我宁家亲自登门,方才还故作不在的模样,如今可算露出狐狸尾巴了!”
而守门的阮婶和庞氏也不嗑瓜子了,吸了吸气儿,朝着厨房的方向看了过去。
“月夫人这一手炖汤手艺可真是馋人得紧。”
“可不,这鸡汤我喝了不少,香成这样倒是少见,听说是月夫人从江南府那头带过来的呢?”
“竟然是如此,这也难怪,江南府养人,姑娘们个个水灵灵的,你瞅瞅咱姑娘,多鲜呐,这江南府养的鸡也定然比他地要好。”
“你说得在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