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1 / 2)

潘彼得立即哦哦两声,松开薄晔后才看到那只缠上了纱布却依然血迹斑斑的左手。不看还好,一看又开始掉眼泪,气道:这他娘谁干的!

恩瑾嗑瓜子,悠闲道:女鬼。

哦。潘彼得的气势立即萎了一截,深知胳膊拧不过大腿的他冷静不少,又问,晔哥怎么会变成这样?

恩瑾说:中邪了,自己缝自己。

这这缝的是手吗?潘彼得想碰薄晔的手又不敢碰,叹气一声,面露惋惜之色,这缝的分明就是五千万啊

潘彼得也知道薄晔从前是干什么的,东家给他的手投保过五千万。

其他人:

一时分不清傻逼孩子是在为薄晔的手可惜,还是在为五千万可惜。

潘彼得闻讯赶来后不久,其他玩家也陆陆续续来到了房间里。其中,小家碧玉端着托盘送来了早餐,备显温柔体贴。

顾萌道了谢,接过托盘后先给唐止送去一碗粥。然后才端着盘子放到了床上的小几上。

小家碧玉望了眼薄晔的手,看表情似乎若有所思,接着忧心道:薄晔昨晚逃过一劫现在算是安全了对吗?

顾萌有所顾虑地看了眼唐止,怕他多想,于是斟酌着用词,回答说:目前是这样,起码现在不用担心。

文磊从桌子底下抽了把圆凳出来坐下,接着不客气地自己给自己倒茶,对薄晔道:兄弟,还记得细节不?死里逃生传授下经验呗。

薄晔喝了口唐止喂过来的粥,没在意文磊话中的无礼,舔舔下唇,回忆了一番,道:昨晚睡到一半,内急,去上厕所

不知道晚上出门危险吗?薄晔刚说了个头,恩瑾就插话打断,他在梨花木小几边缘磕破煮熟的鸡蛋,淡淡道,薄神,没长脑子还是智商掉线?内急不能忍着?

薄晔看向他,轻笑:男人肾要好,内急不能忍。哦,对了,反正你也不想做男人了,说这些也不懂。

云淡风轻地回击完,不去看恩瑾骤然转冷的神色,薄晔继续道:回来的时候路过后院里丁小姐的厢房,窗纸后突然亮起一盏灯,里面有道声音让我进去

然后你真就被叫进去了?顾萌吞了块年糕,难以置信。

我内心当然是拒绝的,但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坐在了房间里。薄晔顿了一下,看向坐在另一张床上的二人,道,你们能不能有点素质?等人把话说完,不要总插话。

顾萌做了个封口的手势。

有意识后,看到面前有一副未完成的刺绣,那个声音说绣完了就能离开,但针法不能错。薄晔对着唐止送来的粥摇摇头,接下去缓缓道,我在铜镜里看到一个女人,半侧着身坐着,穿月牙白的旗袍,镜子边缘露出一截下巴,嘴角有颗痣,除此之外看不见其他。但当我看向镜子外的相应位置时,那里什么都没有,所以我知道自己撞鬼了。

潘彼得蹲在床边,双手撑着脸颊,跟听故事似的,紧张道:然后呢?晔哥。

然后当然是插科打诨拖延时间。薄晔叹气,道,但女鬼不为所动,问什么都不答,只提醒我说天快亮了。刺绣?我会绣个毛线,第一针下去就出错了,之后就没了意识。

众人听了不禁陷入沉默。顾萌慢慢咀嚼嘴里的年糕,晨光透过窗格,在他水墨画一样清晰分明的脸上投下一层暗影。他思考着道:这里没人会针线活,遇到这种情况必死无疑,根本没必要设置完成刺绣的任务,我只是奇怪,为什么会是薄晔?先是汪老板,再是小秋,现在又是薄晔有规律可循吗?

文磊目光一亮,道:一个男的,一个女的,又是一个男的,女鬼是按照性别来抓人的?

众人静了半晌,潘彼得嘿嘿尬笑两声,委婉道:应该没这么简单吧?

头脑简单如小少年,连他都想说这样的规律太弱智了。

无论如何,现在一切疑问都得靠边放,当务之急是找到女鬼要的红嫁衣,而且必须得在今夜十二点前找到带回来,不然难保薄晔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在前两天里,众人去城东寻了好几次,却什么都没找到。小麦先带着潘彼得和文磊二人出了门,去寻找镇子里的其他布店,想看看别的店里是否有红嫁衣。剩下的人暂且留在宅子里搜寻线索,顺便重新做打算。

半上午的时候,其他人都在宅子里忙活,唯独薄晔在房间里休息,等他小憩片刻,精神缓了过来,手上的疼痛却变得难以忍受起来。他独自缓慢地换好衣服,走出了房门,准备去宅子另一边的厨房里找点热水敷敷手腕。

今日放晴,难得给人一种秋高气爽的感觉,风有些微凉,吹得院子里十几条长布匹悬在半空中飘飘扬扬、猎猎作响。

薄晔顺着东边狭长的走廊朝南走,目光偶尔掠过栏杆下排放的大染缸,发现里面的染料颜色都很艳丽。一溜看过来,红色、艾绿、藏蓝、明黄到了后排甚至还有艳橙,色彩非常之简单粗暴,就像电脑里最基础的色块。虽说丁宅开的是染坊,也不见有人打理院子里的布料和染缸,但院子里的景象似乎跟第一天来时没什么区别。

到了厨房,薄晔单手捡起灶台上一个铜盆,拎到冒着热气的水壶旁。

薄晔

哐当

身后突然窜出的幽幽声音吓了薄晔一跳,手里的铜盆落了地。他转身,唐止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手上抱着一团衣服,正站在厨房歪着头,面无表情地望着他。

薄晔心下微松,假装无事地轻笑一下,道,走路都不出声的吗?

唐止扫了眼地上的盆,又看向薄晔,似是没听到对方的话。他直直地盯着薄晔,向前走,手中的衣物一路走一路掉落。不带情绪道:为什么乱跑?我回房都没看到你。

薄晔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直觉此刻的唐止无论是语气还是表情都有些瘆人。在恋人的盯视下,他觉得自己似乎是犯了什么严重的错误,便解释道:抱歉,想过来倒点热水敷手。

唐止瞄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捡起地上的铜盆倒了热水,又从一团衣料间胡乱撕扯下布条浸到了水里。薄晔注意看那团衣服,发现了上面精致的刺绣,猜测应该是丁香衣柜里的那些衣服。唐止刚才在丁香的房间里翻找线索。

唐止将拧干的布条折了几叠,敷在薄晔的手腕上,问:还疼吗?

薄晔想否认,但犹豫片刻,还是点了下头。

都是我不好。唐止低着头,声音听上去很懊恼,道,如果昨夜我能醒来早一点,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Candi,这跟你没关系

薄晔刚想说些什么劝慰他,唐止突然抬头,清亮的眼睛里尽是茫然,道:薄晔的事怎么会跟我无关呢?

薄晔的全部都是我的,手变成了这样怎么会跟我无关呢?

都是因为我没保护好你,肯定是这样的,如果时刻都关注你,就不会发生这种事,肯定是这样的

说着说着,唐止的眼眶就红了,咬了咬下唇,整个人透出显而易见的焦躁情绪,像是不知道该怎么修补犯下的过错,也不知道该拿自己的恋人怎么办。

你为什么总是自己跑不见呢?为什么这么不听话?我好生气唐止烦躁地喃喃自语,握着薄晔手腕的手无意识地攥紧,纱布上渗透出点点新鲜血斑,但他却看见,只顾一个人自言自语,我要想个办法,不能再这样

语无伦次。隐约有什么要爆发了。

忽然,一条柔软丝滑的方巾搭在了唐止的手腕上。沉静的湖蓝色。泛着凉。

唐止呆怔了片刻,那些围绕周身吵得头脑要裂开的嗡嗡声响都消失了,世界突然变得好安静。

那这样他听到头顶上方低沉的男音轻笑道,同时,那只修长漂亮的手灵巧地用方巾在他左手腕上打了个结。

gu903();薄晔将方巾另一头搭在了自己的右手腕上,递上前,道:拴住就不会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