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萌被恩瑾搂着腰远离护栏,他正要发难,底下的黑水里突然扬起一条黑色的鱼尾,是那种类似金鱼的群尾,足有八尺长,摔得水花四溅。女生们尖叫着躲避开扑上岸的水,贴着右侧的墙边走。
卧槽!什么东西?文磊抹了把脸上的水甩甩手,就要靠近护栏查看。
这时,河水底下慢悠悠地漂过两个昏黄的大灯笼
文磊一惊,后退一步贴到墙边,脸色有一瞬间的煞白,惊疑不定道:那么大,不不会是鱼吧?
定睛一看,众人都发现那两个大灯笼其实是鱼眼。
靠边走。薄晔朝河水里掠了一眼,在前方淡淡提醒道。
顾萌明白恩瑾刚刚是在保护他,不自在地按住他扶在腰侧的手试图挪开,说:别贴着走。
恩瑾不但不放手,反而握住顾萌的腰往上一提,搂得更紧了。那一下提得顾萌瞬间挺直了脊背,微微睁大了眼眨了眨。
为什么不能贴着走呢?恩瑾脚步不停,带着顾萌向前走,裙摆摇曳间蹭过身旁人的裤管。
他微微低头看向顾萌,勾唇一笑,低柔的声音透着轻松愉悦:顾先生是我身上拆下的一根肋骨,原本就该紧贴着我才对。
顾萌莹白的脸颊上扩散温润的血色,在恩瑾的情话攻势下大脑暂且空白,只能被挟带着向前。
薄晔回头看了眼恩瑾,挑了挑眉,低声道:后面那个娘炮好骚啊,我得想办法会会他。
唐止:
天色很快暗了下来,明黄色的灯笼也愈发显眼起来,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大家听到清晰的敲击声。走近了才发现,有人在一座桥旁打桩。
那座桥架在河的上方,连接古镇与河对岸未知区域,只是前面拦着路障,无法通行。
打桩的人脸上同样戴着面具,朝着一根直插河底的木桩一下一下抡着铁锤,对于他们的出现并没有表现出兴趣。
薄晔在桥前停下了脚步,看向河对岸,想了想,带着几分把握道:这座桥是逃生出口。
逃生出口?小麦一看就是有经验的玩家,他观察了一会儿河对岸,保守道,会不会设置得太显眼了?
唐止接上薄晔的话,道:虽然不知道古镇的地形,但四面应该是环水的设计,古镇类似于孤岛,想要离开这里就要越过这条河到达对岸。既然这里设置了一座桥,大概率是用来给玩家逃生的。
哎?哎?我看不对吧。文磊争着说话,对唐止的说法不屑一顾,按你这么说,要过河何必通过桥,会游泳不就行了?实在不会游泳就找条船呗。逃离这个副本也太没有难度了吧?
顾萌目光很轻地掠了男人一眼,似乎是懒得开口,道:你忘了下面还有条金鱼吧?
油头粉面的男人瞬间没了声。
不过这座桥暂时不能过。薄晔靠近路障,抬起双手比出一个相框的手势,闭着一只眼透过空隙看去,淡淡道,桥身歪斜,重点可能在于那根木桩。
小麦立即意会了他的意思,架着粗壮的手臂走到河边,问桥上打桩的男人,浑厚的声音道:师傅,这桥什么时候能修好?
那人戴着一个鹤的面具,嘴部尖了出来,在暗淡天色下浮现的轮廓不成人形。
这根桩扎下去就差不多了。师傅转了转手臂,接着继续抡起铁锤。
众人站在河边围观了一会儿,顾萌最先提出:你们有没有发现这根桩似乎没下沉过?
大家同时点头。虽然打桩的师傅一下一下抡着铁锤没有停歇,但那根木桩竖在河里纹丝不动,根本没有下沉的迹象。
薄晔啧了一声:就跟我用迅雷下载小电影一样,光有速度,进度条死活不动。他扯了扯领带,移开视线看向别处,看得真是让人火大。
一时间,大家的关注点全放在了小电影上。
第90章金曜日
当,当,当。
男人们三三两两蹲在河岸边,又观察了近五分钟,古镇上方的天都黑下来了,那根木桩该多长还是多长。打桩的鹤脸师傅无论多么卖力地挥舞铁锤,决定桥梁能否通行的那根木桩就是陷不下去。没有实质性进展,如同一场作秀。
潘彼得累了,从地上站起身,伸手朝着鹤脸师傅一指:他就是个演员!
其他人:
孩子是真的耿直。
鹤脸师傅继续抡锤,节奏不停。
恩瑾拢拢宽大外套的前襟,低柔的男音在夜里听起来仿佛携带阴风:这个师傅可能指望不上,要想逃出这场游戏,我们需要一台打桩机。
众人点头,觉得这方法可行,但是
顾萌原本是蹲着的,他拍拍裤腿起身,叹气道:去哪儿找打桩机?
打桩机是不可能找到的。薄晔望着底下黑沉的河水,心不在焉地喃喃道,人形打桩机倒有一个
众人纷纷将视线投向薄晔。
潘彼得天真懵懂,环顾四周:人形打桩机?在哪儿呢?
恩瑾抱着臂站在河岸边,长身玉立,晚风吹得旗袍开叉处抖动飘摇。闻言,他跟薄晔对视一眼,几乎是秒懂。很快,两个男人又心照不宣地错开视线。
第二个意会过来的是唐止,就见那张清丽漂亮的小脸在刹那间涌上红潮,拉过薄晔的手就走,拖不动时还用两只手去拽。他们走出一段距离后,风中传来模模糊糊的对话声
又羞又恼的小奶音:薄晔!什么话都敢说出来!讨厌你!
我说错了吗?带笑的男音一听就不正经,宝贝你又不是没使用过,每次赞叹又快又深又用力的是不是你?
现在,大家全明白了。
顺着幽幽亮起的纸灯笼一直走,众人最后到达了一座宅邸前。粗糙古朴的大门上方横着一块匾额,金色的油漆大字斑斑落落,在两旁白纸灯笼的映照下,隐约可见丁家院三个大字。
gu903();灯笼高悬在屋檐下再也没有熄灭过,可见这就是玩家们最终的落脚点。大家站在外面观望,打量四周环境。可能是夜晚到来的缘故,也可能是地理位置偏僻,门前南北走向的街道上没有半个人影,风卷着烟似的雾气贴着青石板路面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