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清虚老祖的指腹轻翻着,辛苦你了,整理地这般仔细费了不少时间吧。
谢老祖体恤。梵天答。
这本册子并不没有想象之中那般难整理,虽说记载内容详密,搜集繁琐,但其实每年天骄百名的人选基本变动不大,流进的新鲜血液并不是很多,真正变化的一般是名次。
说到底天骄榜终究是天才间的博弈,和绝大部分普普通通的年轻人并没什么关系。
老祖,今年我们清虚宗可以说是收获颇丰。入天骄榜者共二十人,名列前五十者一十三人,名列前五者两人。其中天骄榜首和第二皆是出自我清虚宗,这实在是难得一见的喜事。梵天掌门语气有些激动,然而讲着讲着忽然变得欲言又止起来。
怎么了?清虚老祖问。
回老祖,喜事是喜事,只不过这今年的天骄榜质疑声也不少。梵天掌门说。
哦,为何?可是因为这榜首邵白?清虚老祖的眼神有些浑浊,你们觉得他不配?
也不全是。主要还是因为今年榜单少了个名字。梵天掌门顿了顿,老祖您刚出关可能不知,此人名叫百里冰封,出自凛冬冰原,已经连续夺下榜首三年了。
哦?他是何资质?清虚老祖有些惊讶。
他的资质可以说是三重下界顶级的资质了。梵天掌门叹了口气,五行自然冰行,天级。
变异法纹?清虚老祖皱了皱眉。
是的,变异法纹强悍远超一般五行,但缺点也显而易见。可百里冰封的法纹不同,他的法纹非常稳定,不像我宗的楚天泽,他是罕见不会失控的类型。梵天掌门解释道,不!罕见并不准确,应该说只此一例。
完美的变异灵根吗?清虚老祖喃喃念叨。
可以这么说。百里冰封实力强劲且年龄未过,今年却不在天骄榜上,所以很多人心中难平。梵天掌门说。
意难平的大多是输不起的弱者,这些人的眼界都太过狭窄。清虚老祖摆了摆手,声音沉了下来,他们根本不懂天骄榜,也看不明白缥缈天阁。
可是这榜单确实存疑
先不提这名为邵白的少年,就说这百里冰封,你可知不管天资再完美有一种人都是不可能登榜的。
梵天掌门愣了愣,不解其意。
梵天愚笨,还请老祖点拨,不知是何种人?
何种人?浑浊的眼睛缓缓闭上,一声长叹。
自然是死人啊。
老者的声音在空茫的子虚乌有山回荡,那绵长的回音犹如敲响的丧钟,一声一声震得梵天掌门后背隐隐生汗。
自天骄榜出世后已经过去三日了,世人忘性都大,刚出榜时的吵吵闹闹也似乎慢慢安静了下来。
不过卯时,邵白便已经掀开锦被坐直了起来,也近乎是他起来的瞬间,房外就传来了阵阵敲门声。
起了吗?门外的男人声音清冷。
兄长,我起了。邵白答道,我洗漱完便出来。
嗯,出来把早饭吃了。
邵白从床上起来,有条不紊地开始穿衣、整理床榻,还有洗漱。因为不放心他,这两天邵和玉一直同他住在一屋。
而今天便是他与邵和玉前往缥缈天阁的日子。
此行邵白的东西很少,几乎用不着收拾,他只是将那块鹤一给他的云状令牌挂在腰间,再随手从墙上挑了一把古剑背于身后,便推门而出了。
浓郁香甜的豆浆味立刻便飘进了邵白的鼻子里。
楚师兄,你也在这?你是和我们同去吗?邵白看见坐在桌边的朱色身影,神色不由欣喜起来。
废话。楚天泽懒散说着,那缥缈天阁他本就是要去的。
他的手上正握着一个肉馅的包子慢慢咀嚼着,对于热情的少年态度淡淡。
我还以为我们不是一道。真是太好了,可以和楚师兄一起去。邵白很自然地坐在男人的左手侧。
好什么好!淡红色的眸子扫了一眼少年的背后,语气有些不悦,你他妈倒是有趣,上哪都要背着这些破铜烂铁,就这么喜欢,当个命根子似的。
嗯,喜欢。邵白点点头,身后背着剑能让他心里踏实点。
最重要的是还能时刻提醒着他自己是谁。
有什么好喜欢的,都泛黄了,丑得要死!男人有些恼了,不知何时,他的长臂已伸到少年的身后,接着便一把将那古剑夺了过来。
楚师兄,那是我的剑邵白愣了愣,一下子就慌了神,语气有些着急,楚师兄,你还给我吧。
然而男人已经将那古剑放在自己的右手边。
以后不准带这把。男人的声音有些凶。
好,我不带了。
你房间里的那些以后也都不许带。
男人的这个要求就有很是让人为难了,邵白抿了抿嘴,没有马上开口应下。
他不明白楚师兄为什么不让他随身带剑出行。
剑是他的一部分,离开了剑,他就像身体的皮肉被剥离开来一样。
不再完整。
按理来说,没有人能阻止一个剑修佩带自己的剑,这种行为和结束对方的性命有什么区别。
但阻止他的人是楚师兄。
在邵白眼里,那是失去性命也不能失去的人。
经过一段沉默,少年终于开口。
嗯,我知道了,不带了。邵白的头微微垂了下来,那双清澈的眸子也失去了光彩,他现在整个人都沉浸在取舍后的酸楚痛苦之中。
邵白说得认真,他的嘴里是不存在随口戏言的。
身为剑修,必是说到做到。
只要是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少年脸上的难过,然而作为得偿所愿的人,楚天泽的心里却很不爽快。
不仅很不爽快,他心里还胀得慌。
真他妈的,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就当老子没提过。男人一下子站了起来,啪的一声将什么东西拍在桌上,接着便黑着脸自己出去了。
邵白被动静惊了一下,他抬起头,然而这次他并没有出言拦着对方离开。
而在他缓缓收回目光时,他突然被桌子上泛着点点银光的东西吸引了。
那是一把通体银色的剑。
邵白望着那剑有些愣神,随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抚摸那凸起的剑脊,光是这流畅的触感已经能看出这剑绝非凡品。
这把剑怎么会在这里?
这总不可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楚道友,走了?正巧邵和玉从门外走了进来,他手里拎着得是邵白在府里最爱吃的糖米糕,纸包打开里面还冒着腾腾的热气,一看就是新鲜出炉的,见到镇上的小铺开门了,买了点。
嗯。提到楚师兄,邵白心情有些低落,但他还是装作无事的样子接过邵和玉手中的米糕,微微笑了笑,谢谢,兄长。
你和楚道友倒是兴趣相似,一大早就摆弄起这些铁器来。邵和玉面无表情的收拾起来,他这个人素爱整洁,见不得糟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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