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他在小姑娘自在许多,游了一会儿又扑腾去泳池边抱游泳圈,在游泳圈上躺着飘了半天又去抓飘在水上的玩具。
管家走之前吩咐了佣人为她准备了茶点,此时她正趴在泳池边吃小蛋糕,白皙光洁的后背上只系了两根细细的带子,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一点装饰。
在她的动作间,腰窝若隐若现。
她骨架小,即使平时身上有些肉看着也瘦。
沈临戈垂下眼睑看了腕表上的时间,她已经在水里呆了半小时了。他抬手敲了敲玻璃窗,小姑娘愣了一会儿之后开始找是哪里发出的声音。
他无奈地弯了弯唇,从边上的侧面开门进了室内泳池。
闻羡听到声音之后转头看去,立即丢了小勺子下意识地捂住胸口。她飞快地眨了眨眼睛,红着脸磕磕巴巴道:“你...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沈临戈没再继续靠近她,一是怕吓到她,二是他也不想折磨自己。
他垂眼盯着她看一会儿,淡声提醒道:“不能玩太久,早上才吹了冷风。起来去洗澡换衣服,去睡一会儿就可以起来吃晚饭了。”
闻羡在水里别扭了一会儿便老老实实地爬起来了,沈临戈拿过浴巾裹在她的身上,她白皙小巧的脚就踩在冰冷的地面上。
他微微弯腰将她抱了起来,她水嫩的小脸上还沾满了水珠,他低声问道:“去哪里洗澡?在更衣室洗还是回房间?”
闻羡晃了晃小腿,搂上他的脖子:“回房间洗。”
城堡很大,沈临戈抱着她走了将近五分钟才回到她昨晚睡的房间。刚沾到地小姑娘就像滑不溜秋的小鱼似的溜走了。
沈临戈将房内的窗帘拉上,脱了外套便在她的床上躺下了。
因着锁骨下的伤口还红肿着晚上他睡得不是很好,枕边还有她淡淡的香气,沈临戈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他的身心也随之放松下来。
浴室内的闻羡洗澡的时候打了好几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就将热水调高了一点,微烫的水将她身上的寒意逐渐驱散。
这一次洗完澡闻羡老老实实地把头发都吹干了。
等她换了睡衣走出浴室的时候就看到沈临戈闭着眼睛躺在她的床上,似乎是睡着了,她放轻了脚步爬上床,又小声地喊了一句:“沈临戈?戈戈?”
闻羡乖乖在他身边躺下,她盯着他纤长的睫毛看了好一会儿,还饶有兴致地数了起来,只不过数到一半她便困了,脑袋也有些昏沉。
她盖上被子往沈临戈身旁一缩便不动了。
厚重的窗帘阻隔了室外灿烂的阳光,卧室内大床上的两人正依偎在一起相拥而眠,时间似乎在这一刻流逝地慢了一些。
流云渐散,夕阳西下。
宁静的一天就此过去。
...
沈临戈是被身旁的人烫醒的,他一睁眼就发现了闻羡身上的温度不太对劲,他蹙着眉探手碰了碰她的额头和耳垂。
都是滚烫的。
他下意识地喊她:“羡羡?”
闻羡当然听不到,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静。
沈临戈甚至来不及穿外套就往外跑去。庄园内除了兽医之外没有配备家庭医生,家庭医生赶过来最快都需要半小时的时间。
沈临戈喂闻羡吃了药便一直抱着她,佣人不断地换毛巾替她降温。
期间闻羡一直昏昏沉沉的没有醒来,她的小脸也烧得通红,睫毛也蔫巴巴地垂着,沈临戈一直无声地看着她,抱着她的手一刻都未曾松过。
等医生到了之后也被沈临戈的脸色吓了一跳,他重复了三遍沈临戈才缓缓地放开闻羡。
在医生检查的时候沈临戈一直冷着脸看着闻羡,在她难受得小声哼哼的时候他恨不得扯开医生不让任何人碰她。
沈临戈黑眸暗沉,咬肌微微紧绷,医生打针的时候他才僵着手按住了闻羡不让她乱动,许是觉得疼她浅浅蹙起眉。
当医生收起针头的瞬间他立即又把她抱回了怀里。
医生颇为好笑地看了一眼这个紧张的男人,安慰道:“先生,夫人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是长途飞行让她的身体有些疲倦,早上又吹了冷风,等晚上温度降下来就好。”
沈临戈低声应了一句便不说话了,管家带着医生去用晚餐休息,在闻羡没好之前他得一直留在庄园内。
在管家佣人还有医生离开之后,房间内便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沈临戈拿过毛巾替她擦去额间的薄汗,她身上的温度相比于一小时前已降了不少,她紧蹙的眉也缓缓舒展开,只她一直没有醒。
他活到二十六岁一直顺风顺水,除了前些年他父亲身体不好他费了些心思以外他从不知自己会这么害怕失去,甚至连这个念头都不敢浮现。
闻羡与他不同,她失去了父母依然坚强努力地活着。但沈临戈却不知道自己失去了闻羡还能否如常地生活下去。
哪怕如今只是简单的发烧就搅得他心神大乱。
他竟有些不敢想那一年她是怎么支撑过来的,她曾告诉他是许初微陪在她身边她才挺过了那段难捱的日子,可后来她才知道这一切都是一场谎言。
而此时的闻羡陷入了梦魇之中。
暴雨夜,夜空上电闪雷鸣。
飞机因恶劣天气而延误。
十八岁的闻羡穿着校服坐在候机室里,她的小脸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纤瘦的指尖紧紧地抱着一个盒子,其实那里面只有一些衣服碎片而已。
她的父母和那飞机残骸一般四五分裂,飞机在坠落到小岛前便已解体,只大半的碎片落到了岛上,还有一些则是沉入了海底。
闻羡跟着搜寻人员找了三天三夜便只找到一些破碎的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