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先前拿满月宴说事就算了,好歹只是银钱矛盾,若把公主生辰与国运联系起来,那便不再是魏太后与林氏的矛盾,只怕朝野都会掀起风波——皇帝更会雷霆大作。
魏太后当然知晓此举无异伤人一千自伤八百,若真闹这么一出,她自己的老脸也该丢尽了,便只懒懒道:“你且回去吧,哀家的苦楚,岂是你所能体会。”
湘平公主只得忧心忡忡的告退,临行前望了眼母后,只见魏太后仍在卧榻上出神,脸上颇有怅惘之色,便知这心结一时半刻仍难解开。她只盼着魏太后多少能懂得一点投鼠忌器,不为林氏,也该照顾一下皇帝的心情——皇帝当然是不愿见两人不和的。
可惜的是,在魏太后心中,到底有没有这个儿子的位置呢?
林若秋出月子后的第一天便痛痛快快洗了个澡。
她泡在浴桶里,里头热水深及肩膀,虽没用玫瑰花瓣那些做作的物事,香皂胰子却准备了不少。
她觉得自己身上几乎能搓下厚厚的一层泥来,这是真的,她几乎肉眼可见的看到浴桶里的水变浑浊了起来,只不知那些是污垢还是香胰子的乳化作用。
但不管哪一种,当走出净室后,她确定自己比进来前已干净了十倍不止,甚至连肌肤都变得吹弹可破——她可以看到嫩生生的皮肉上沁出淡红的血丝,是方才用力搓洗造成的。
不过这种不染纤尘的感觉还真是舒爽。
林若秋正要唤红柳进来为她擦干头发,谁知刚一掀开帘布,就看到楚镇好整以暇地坐在屋里,手里依旧捧着一本书细看,这回想来不是太上感应篇。
林若秋踮起脚尖,抻着脖子,很想瞧瞧那本册子是否带画的,无奈楚镇手持的角度实在刁钻,她铆足了劲儿也没瞧出所以然来。不过林若秋可以肯定的是,这人绝非无意前来,看他的模样,更像是守株待兔。
他不会现在就想做那事吧?林若秋再怎么无知,也明白产后不会恢复得这样快,少说还得多等一段时间。楚镇没有猴急的资本却摆出这样猴急的架势,林若秋不免又气又恼,一个不慎,便轻轻碰上了厚实的木桶壁。
她这厢龇牙咧嘴,楚镇却已发现了她,轻轻放下书册走近来,镇定的道:“看来你已洗完了?”
可能他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别的意思,可林若秋仍不免往其余方向理解,遂忍着尴尬道:“是。”
她本来没算着楚镇今夜会过来,寝衣都挑的大剌剌的式样,从楚镇的角度很容易瞧见她玲珑浮凸的身段——林若秋庆幸自己虽未恢复少女的纤细身量,好在经过这些天的锻炼,已经很有曲线了。
一张脸却仍是少女的脸,只在眼角眉梢透露出些潋滟水色,属于天真与诱惑相结合。
楚镇不免略微呼吸急促起来。
可林若秋实实冤枉,她绝对没有半点勾引他的意思,只是方才在净室泡久了,被热气晕得两眼雾蒙蒙的,她自己都嫌两眼视物模糊呢。
楚镇深吸一口气,看着她轻声问道:“朕帮你擦头发?”
林若秋没法拒绝,这在皇帝看来是闺房之趣,她不答应才是不识抬举。只好让红柳送上大块的干布与乌木梳,这丫头小心的将门阖上,亦且忧心地望了林若秋一眼,显然她也觉得时机过早。
可林若秋没法子,总不能对楚镇说你今夜过来得不是时候,快走吧,改天我会上门迎客——那简直和妓女一样。
她只能见招拆招。
楚镇命她坐在床头,自己则搬了张锦杌上前,小心地用干布将那些细长发丝包裹起来,慢慢拭干,继而用木梳细细梳通,神情格外认真专注。
两人靠得太近,林若秋不免从他身上嗅到一股好闻的“雄性气息”,她猜着楚镇应该是特意沐浴熏香过。这样郑重其事,倒更显得此人动机不纯。
林若秋于是更紧张了。
楚镇察觉到她身子微微发抖,不由得轻轻按上她肩膀,一脸正直地问道:“怎么了?”
林若秋心道你就装吧,男人始终是男人,靠下半身思考的能指望什么?
可这话她也不能明说,只得低头道:“妾只是觉着有点冷。”
暮春的夜还是稍稍带点寒气的,何况她刚刚洗完澡。林若秋才说完,微风起处,胳膊上的肌肤便起了一阵米粒似的细小疙瘩,果然是冻的。
楚镇关好窗棂回来,又问道:“还冷么,要不要加件衣裳?”
林若秋拧着寝衣的下摆,十分柔弱楚楚的道:“不用了,时候不早,妾正要歇息。”
这就是变相下逐客令的意思。
无奈楚镇却仿佛没听懂,只恍然大悟道,“那你快些睡罢,别受了凉。”
林若秋无计可施,只得蜷起两腿卧到帐中,拉了一床薄被盖上。
无奈楚镇却没有半点离去的意思,反而顺势吹灭灯盏,但闻衣袖窸窣作响,转眼他也跟着上了床。
林若秋只觉身子僵成了木乃伊般,仿佛声音都冻结了,“陛下……”
“你不希望朕过来么?”楚镇轻轻笑着,带着薄茧的指腹从她脸颊上滑过。
这无疑是调情的节奏。
林若秋恍如泥塑木胎,她当然希望楚镇过来,可眼下绝非做那种事的时机,难道要她亲自开口向楚镇说明情况么?可她以为这种事楚镇该自己打听清楚呢,或者黄松年也该告诉他的。
楚镇的手已越过她耳畔、颈间,落到她肩膀上两个蝴蝶状的小小凸起,林若秋情不自禁瑟缩了一下。
楚镇的呼吸越发热烫,“告诉朕,你想不想朕过来?”
“想……”林若秋都快哭出来了,但是这个跟那个根本是两回事呀,她不禁犹豫起要不要老着脸皮告诉他情况,可是这种话组织起来还颇费劲,她不确定是否能说到他明白。
这么一纠结的功夫,男人带着热意的唇已凑上来,眼看要迈入危险的关卡,谁知楚镇却在她颊边蜻蜓点水似的挨了一下,继而便将身子挪了开去。
警报解除。
林若秋愕然,“陛下……”
楚镇从被子底下攥住她的手,温声道:“放心,朕问过黄松年了,虽说月子期已过,可你仍需休养一段时日才能行敦伦之礼,朕自然不愿见你有何伤损。”
林若秋又是感激又是埋怨,“那您方才还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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