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2 章(七年磨一剑...)(2 / 2)

gu903();“西拉德写了一封信,借用当时声望如日中天的爱因斯坦交给美国总统。他们请亚历山大萨克斯转交,萨克斯第一次转述后,美国总统不置可否,第二次转述后,美国总统很不耐烦,因为当时的他正想着该如何让美国走出当时的经济大萧条,他并不在意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林望舒望着陆崇礼,他唇边的笑容已经消失了。

他变得严肃,也变得冷漠,让人看不透,

林望舒看不出他的心思,但她知道他对自己的容忍和耐性也是有限的,便忙继续道:“萨克斯彻夜难眠,他知道这个问题的严重性,所以他第三次向美国总统描述了这件事的可怕,美国总统终于意识到问题严重性,他惊出一身冷汗,当机立断说,需要行动起来了,走在纳粹的前面。他们开启了原子弹时代,用投在日本的“小男孩”和“胖子”为二战画上了一个句话。”

陆崇礼眸中没有波澜,淡声道:“望舒,看来你很会讲故事。”

林望舒忽略了他语气中略带的一丝嘲讽,继续道:“这是一个成功的结局,可是我们的历史上还有一个反面的例子,当年富尔顿找上了拿破仑,展示了自己的蒸汽机动力战船,结果被拿破仑扫地出门,富尔顿转首将自己的发明卖给了英国人,英国人从而建立了强大的海军,成为海上霸主,造就了日不落敌国的霸业,拿破仑失去了机会,法国也失去了机会。”

陆崇礼望着眼前的林望舒:“望舒,你想告诉我什么?你现在是来给我做历史教育课吗?”

林望舒恭敬地道:“父亲,我知道你对世界历史如数家珍,你对政治的敏锐,你对世事的高瞻远瞩,都是我望尘莫及的。我在你面前提起这些,无异于班门弄斧。但是正因为你知道,那你更应该明白,一个成功的政治家需要洞幽烛微的洞察力和当机立断的决策力,来抓住历史赐予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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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望舒便问:“那父亲愿意给我机会吗?”

陆崇礼两手指尖微微合拢,望着林望舒:“那你觉得,你一定掌握了真理吗?你怎么知道所谓的机会,不会是一场拖垮经济的陷阱?你可以试着说服我,但你必须告诉我,你怎么知道,这一定是一场百年难得的机遇呢?”

林望舒自然明白,陆崇礼所问,一针见血,而她是没有办法回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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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就不回答,反而继续道:“父亲,历史已经给我们两个截然相反的例子,曾经驰骋沙场横扫欧洲的拿破仑怎么会知道,如果不是他的短视和傲慢赶走了富尔顿,整个欧洲的历史将为之改写!他怎么可能知道,二百年之后,他将成为那个后人引以为戒的反面例子?当他傲慢地驱逐了富尔顿的时候,他怎么知道自己已经犯下了无可弥补的错误?”

因为过于激动,她声音带了嘶哑:“我认为我掌握了真理,父亲你可以不这么认为,我确实没有办法说服你。你可能是对的,但你也可能是错的。你曾经告诉我,你也是普通人,也是凡夫俗子,你怎么能知道,再过二十年,你不会因为今天自己的疏忽而悔恨?你又怎么知道,再过一百年,你的子孙后人不会因为你今天的麻痹大意而遗憾?”

办公室里很安静,安静到只有林望舒的喘息声。

陆崇礼的声音听不出任何喜怒:“望舒,换一个人在我面前说这些,我已经请他出去了。”

林望舒心底涌现一丝绝望,她甚至有想哭的冲动,如果她连陆崇礼都无法说服,那她还能说服谁?

她打开包,拿出了厚厚的牛皮文件夹,有些哀求地看着他:“父亲,你都不愿意看看我们说了什么吗?”

陆崇礼看着送到面前的牛皮信封,沉默了片刻,接了过来,之后打开。

他的目光快速浏览过,长指缓慢地翻页,再浏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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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目光透过窗子,看到了外面天空飞过的哨鸽。

这一刻她竟然有些恍惚,她想起来那一天,她和陆殿卿领了证,他们两个坐在夕阳下时,也曾经有带哨的鸽子飞过。

一只哨鸽划过长空,不经意间已经过去八年了。

陆崇礼掀起眼来,望着她:“望舒,这是你在国外一直研究的吧。”

他神情难辨,语气没有任何起伏,这让林望舒完全猜不透他的心思。

她只好恭敬地道:“父亲,是的,这是我一直在研究的。我相信我所研究的这些,都是利国利民的,是可以推动时代进步的。这些就是火把,可以照耀世间。但是科研人员的真知灼见只有遇见政治家的高瞻远瞩,才能激活一个新的时代,不然,这就是一张废纸。”

陆崇礼不发一言,垂下眼帘,眸光落在那份请愿书上。

办公室里很安静,钟表的秒钟仿佛被拨慢了,林望舒在这让人窒息的等待中,几乎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她试着说一些什么缓解自己的情绪,所以她终于开口道:“父亲,七年前,我找上你,曾经和你谈起来,我觉得自己肩膀上需要承担的份量太重,我没有勇气去面对,我想逃避,但我又愧疚,我觉得自己背负着振兴祖国的重任,我觉得自己不够优秀所以耽误了国家的发展掐断了民族的希望!”

“当时我的情绪并不好,也许我的言辞看起来很可笑很夸大,但是我真的知道,这很重要,很重要。”

她眼睛逐渐湿润了:“谢谢当时的父亲给了我勇气,让我知道,作为一个人,我们需要承担责任,对家族对国家的责任,这甚至不是什么太过高尚的事情,这只是做人最基本的底线。”

陆崇礼抬眸,视线重新落到林望舒身上,眸光没有任何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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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崇礼是一个非常有主见的人,也是一个精于心理战术的人,他有他的考量,甚至不能说他的考量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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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便难过起来,不过还是道:“以七年前为一个光阴的起点,我十月怀胎便生下了执葵和守倞,可我苦学七年才磨得一剑,有资格在这份请愿书上落下自己的名字,可以为这个国家科技的振兴签上自己的大名。七年前,父亲以仁慈之心对我宽厚包容,七年之后,希望父亲以上位的长者之心,给我这个晚辈以机会。”

办公室里很安静,旁边的老式石英钟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林望舒的声音已经无比失落,眼泪也落下来。

陆崇礼轻叹一声,拿出手帕,递给林望舒:“你先擦擦眼泪。”

林望舒却不接,只是含泪望着陆崇礼。

陆崇礼温声哄道:“来,把眼泪擦了,不要哭了。”

他的声音格外慈爱宽厚,林望舒只好接过来,低下头,擦了擦。

陆崇礼:“你要学着更好控制自己的情绪,遇到事情好好说,你看你现在已经是独当一面的科学家了,不要动不动哭鼻子。”

他顿了顿,道:“你们母亲看到,一定会说我。”

林望舒低着头,现在她也不知道说什么。

这时候,就听陆崇礼道:“至于这件事——”

林望舒骤然抬首,看过去。

陆崇礼笑道:“望舒,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是下一个西拉德,但我觉得我应该当一次萨克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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