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二人便一路说着话朝着未央宫走去,到了未央宫,楚帝也没让人知会皇后,径直便带着昭阳走了进去。皇后靠在软榻上,头发披散着,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手边的凳子上却放了不少的各种册子,皇后微微蹙着眉头,手中拿着笔,在册子上写着什么。
“这是在看什么?朕听闻你早上险些晕倒了,怎么也不知晓好生休息,还在看什么东西?”楚帝掀开帘子瞧见这一幕,便蹙起了眉头,出了声,径直走了过去,取了一本凳子上的册子来看。
皇后见着楚帝,面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惊诧,便要掀开被子起身行礼,却被楚帝拦住了:“你别起身了。”
皇后一愣,方微微低了低头:“谢陛下。”
过了片刻,不见楚帝回应,方抬起了头来,瞧见楚帝身后的昭阳,又是微微一愣,昭阳站在楚帝身后,朝着皇后眨了眨眼,笑了起来。皇后见状,便知没什么大事,心中悬着的心才稍稍回落了几分。
“尚衣局买什么丝线也要写个册子来询问询问你?那些奴才是干什么吃的?连这点儿小事都做不好?拿他们来做什么?”楚帝将手中册子扔给郑从容:“让人去尚衣局传个话,就说朕要是再瞧见他们用这样的事情来烦皇后,什么都办不妥当,他们的尚衣便也可以不必做了。”
郑从容连忙应了,将那册子递给了身旁的侍从,仔细吩咐了几句,便让那侍从去了。
皇后面色倒是仍旧柔和,笑了笑道:“陛下又何必动气,不过是些小事罢了,臣妾能够做的,便一并做了,也并没有什么大碍。”
“就是因为是小事,你才不用做。你就是因为整日里都陷在这些个小事中间去了,才会觉着整日都很忙。你应当学着如何让下面的人做应该做的事情,将你自个儿身子忙坏了,可不值得。”楚帝哼了一声,在软塌边坐了下来。
昭阳也笑眯眯地附和着:“母后,女儿觉着,父皇说的对。尚衣局本就有尚衣在管事,这些事情应当是她们的事情,却还要叨扰母后,真是太不应当了。依女儿的想法,母后便应当给她们订好规矩,每个月整理一个册子出来,告诉母后做了哪些事情,用了什么东西,用在了何处,母后觉着做得不好的,就罚,做得好的,就奖赏。”
楚帝闻言,也笑了起来:“瞧瞧,咱们昭阳都比你知道怎么偷懒?”
昭阳吐了吐舌头:“父皇胡说,昭阳这不叫偷懒,叫会用人。”
楚帝和皇后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来,楚帝目光落在皇后的脸上,沉默了片刻,才道:“咱们昭阳也已经及笄了,前段时日都还在说想要求个驸马呢,招了驸马之后也是要出宫另立公主府的,依朕来看,咱们昭阳也是有些想法的人,聪明剔透,不如让她也帮着你理一理后宫的各种事务,一则为你分担一些,二则,以后自立公主府之后,也能很快上手。”
昭阳和皇后都没有想到楚帝会提这么一茬,闻言,便对视了一眼,倒是昭阳先开了口:“女儿觉着,父皇这决定简直英明极了。”
楚帝便又笑了起来:“你这马屁拍的,也未免太过明显了一些。郑从容,你去写个旨意,就说,昭阳公主聪明伶俐,从今日起,协助皇后处理后宫事宜,以公主令为令牌,各宫各殿不得违抗。”
郑从容看了昭阳一眼,笑眯眯地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