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傅瑶再次回去时已经快要认不出这里,外墙全部被刷成红色,宫殿名也更名为锦阑宫。里面更是翻天覆地,律政殿被整个拆除,建成一座高楼,原来的池塘被填平,修建成了花园……还有傅瑶熟悉的所有,都彻底变了个样。
萧靖钰抹去了所有人存在过的痕迹,将这里打造成了一只金丝笼,以后数不清的不知多少个年头,傅瑶都会待在这里,等着他。
傅瑶拿不准萧靖钰究竟要做什么,但看到翻修一新的锦阑宫就有一种压抑感,这里像是一个富丽堂皇的囚笼,将她束缚其中,让她永远无法脱身。
傅瑶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萧靖钰为她布置的一切,等萧靖钰兴致下去了,才问:“我能去送送兄长吗?”
萧靖钰或许是心情好,一口答应下来:“可以,但我要在场。”
傅琛这些日子其实并没有受什么苛待,萧靖钰每日好吃好喝招待,又有许雁秋在一旁,把他多年的顽疾都一并治了。他只是心火太旺,急得嘴角起了燎泡而已。
他们在这种情况下见面不是第一次,傅琛见到傅瑶时心中满是愧意。身为哥哥却不能保护自己的妹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羊入狼口,自己却无能为力,没有比这更痛苦、更折磨的了。
傅瑶握住他的手:“兄长,你此去,不要再回来。嫂嫂还在等着你,父亲母亲也在盼着你平安回去。”
“瑶瑶……”傅琛看向坐在一旁的萧靖钰,把接下来的话咽了回去。
这里就是虎狼窝,傅瑶只希望他们能走一个是一个,因此再三叮嘱不要回来。
傅琛表面上答应了,心中却总有些不甘,这是他看着长大的亲妹妹,他怎么可能抛下不管?
许雁秋等他们道别之后,递上替傅琛收拾好的包袱,送他出了宫门。
傅瑶站在高楼上,目送傅琛骑上马,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街市中,再也看不到。
萧靖钰握住她微凉的手,不由得眉头微蹙:“手这么凉,还出冷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让许雁秋给你瞧瞧。”
“不要。”傅瑶断然拒绝。
萧靖钰捏住她的脸,把她转过来:“瑶儿,你这是讳疾忌医。”
傅瑶心中烦躁:“我没病。”
“好,你说没有便没有吧。”萧靖钰拉着她往回走,“这里风大,先回宫吧。”
他们没有乘御辇,而是不紧不慢地往回走。
刚路过承宣门就见前几日的那名娇俏女子朝萧靖钰招手,她依旧是一身鲜亮的红衣,身上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似的。
傅瑶不知她究竟是谁,却识得她身后的太监——刘忠。
前世那杯毒酒便是由他端到自己面前的,那张扭曲的脸和那种让人崩溃的痛苦再次萦绕心头。
女子小跑过来:“钰哥哥,我爹有要事和你商议。”
刘忠也跟上前来,躬身道:“陛下,邕王已在龙泉宫等候。”
萧靖钰看向傅瑶,傅瑶却一点面子也没留:“我要回去。”
萧靖钰依旧握着她的手不放:“那我先送你回去。”
“不用,钰哥哥,”女子主动道,“我送她回去!”
她说完还亲切地挽过傅瑶的手臂。
傅瑶挣脱了萧靖钰,却任由女子挽着。
刘忠是个圆滑惯了的,连忙打圆场:“陛下,不如就让奴才送娘娘回宫,娘娘玉颜,奴才还是头次见呢。”
萧靖钰只好让那些侍从全部跟上,又道:“径直回宫,莫去多余的地方。”
女子笑道:“这么宝贵啊,钰哥哥是要金屋藏娇吗?”
“就你贫,”萧靖钰似是无奈叹息一声,“去吧。”
女子就挽着傅瑶的手臂离开了。
过了承宣门,她就让刘忠和那些侍从远远跟着,确定四下无人了才低声道:“我叫曾思霏,父亲曾灼,原是河东郡守,便是他与钰哥哥里应外合,将河东拱手想送,又一路护送,直至事成之后受封为邕王。”
傅瑶听得很认真,她每日被关在宫里,曾思霏是她唯一的消息来源。
她听完后并没有表示什么,而是问:“淳载帝迁都至何处?萧靖钰是否乘胜追击?蜀地叛军可曾镇压?京中还有多少官员留守?又有几人倒戈?”
曾思霏没想到她一开口全都是家国大事,不由得皱了皱眉:“你问这些做什么?”
傅瑶:“那你可知太子萧楷被关在何处?”
曾思霏:“你……”
“他是我的夫君,”傅瑶如实道,“我腹中还怀着他的孩子。”
傅瑶不是藏不住话的人,只是形势逼人,萧靖钰又有意不让她见外人,这大半个月她只见过曾思霏,便只能赌一把。
曾思霏被惊得瞠目结舌,不由得看向她的腹部:“……钰哥哥也知道?”
“他若知道了,必然不会让我留下。”
曾思霏原本想炫耀一番自己的家世,让这女子知难而退,却不想竟知晓了这些密辛:“可钰哥哥执意立你为后,为此遭到极力反对,只得将登基大典一推再推。”
“所以,我们并不相配,只有他在勉强。他用我夫君的性命威胁我回来,原本我只想救回夫君,从未想着活着离开,可如今我有了这个孩子,便也要为自己争上一争。”
曾思霏简直大开眼界,只愣愣盯着她的肚子。
傅瑶言辞恳切,“曾姑娘,我每日待在宫里,见不到其他人,只有你能帮我。我若离开了,对我们三人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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