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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阶往后退了一步,将雅宝让了进去。
“喝什么?”裴阶问。
“给我一杯红酒。”雅宝一来是需要以酒壮胆,二来是实在不行还可以借酒装疯,当然最好是可以酒后乱性。
因为房里的饮用水都是凉水,裴阶转身替雅宝温了一杯牛奶递给她。
“谢谢。”雅宝当初就已经习惯了裴阶的这种“自作主张”,重温的时候只觉得温馨,也多了一丝被鼓励的勇气。
裴阶也坐了下来,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他不说话的时候,气势非常足,给雅宝的压力更大,当他再以挑剔的眼光扫你一眼的时候,雅宝想逃的心便开始滋长。只是她今天能坐进来,实在是不太容易,容不得她轻言放弃。
雅宝握着牛奶杯子,闭了闭眼睛,然后以一副视死如归的口吻道:“我们,还能不能重新在一起?”
裴阶没有立即回答雅宝的问题,只是又扫了她一眼,眼里没有过多的惊讶,这小小的沉默,就像一把铁锤一般,在雅宝的心上一下、一下的敲着,像要把她钉进棺材一般。
就在雅宝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裴阶终于开口了,“雅宝,还记得当初分手时我对你说的话吗?”
雅宝的脸色真是白得不能再白了,她的脸瘦了许多,一双眼睛显得格外的大,里面的脆弱也显得特别的多,不知怎么的,雅宝的眼泪止不住地就流了出来。
她也不愿意这样丢脸,可是雅宝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尽管她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回答,这样的结果,可是她在努力争取的时候,依然抱着侥幸心,这一刻幻想的泡沫被裴阶戳破,她一下子就没了力气。
“我记得,只是还是想试一试。”雅宝努力保持正常的声音,从桌上抽了一张纸搵了搵泪。
“走吧,我送你下去。”裴阶起身道。
雅宝紧紧地抓着手包,仿佛想从中挤压力量,她站起来跟着裴阶往门边走,忍不住跨前一步,从背后搂住裴阶的腰,低声地带着哭音道:“真的不能再试一次吗,裴先生?”
裴阶转过身,缓缓拉开雅宝的手,看着她道:“雅宝,你得学着成熟起来,学会往前看,不要折腾自己的身体。”
雅宝哭得更凶了,裴阶的话虽是好意,她却觉得刻毒。
“而且,在我看来,你的心里并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喜欢我,你只要有唐家人就够了。”裴阶道。
“不是的,不是那样的。”雅宝的眼泪掉得太凶,以至于她急得只会说这样的话,“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
裴阶没有回答雅宝。
沉默的时间令人心上的伤口像正在被手硬生生地撕开一般,口子越来越大。
“叮咚。”门铃响了起来。
裴阶去开门,雅宝慌乱地用手背擦了擦眼泪。
“surprise!”一个活泼的女声响了起来,“裴先生,有没有兴趣陪我开这瓶红酒?”
裴先生,三个字就像钉子一样钉入了雅宝脆弱的神经,她只觉得自己和裴阶之间私下的昵称,原来并不是她的专利,那一刻她的脑海智山顿时海啸山崩。
“爱伦。”裴阶有些惊讶。
董爱伦能上来,肯定是列在前台裴阶的访客单里的,他们的亲密度就可想而知了。
“咦,你有客人?”董爱伦走了进来,看到雅宝时有些惊讶,尤其是雅宝脸上残留的泪痕,让她更为惊讶。不过瞬间她的脸上就露出了了然的神情。向裴阶求爱并被他拒绝的女人,唐雅宝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第二个,实在不是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
只是唐家姐妹先后拜倒在裴公子的西装裤下,还稍微算是值得人饭后聊一聊的话题。
雅宝的脸色由白转青,转红,再转白,就像打翻了调色盘一样。
“我来得不是时候?”董爱伦略显尴尬地问道,冲裴阶嗔了一眼,仿佛在责怪他,怎么把女孩子欺负得都哭了。
董爱伦脸上那种自以为是胜利者的同情表情,深深刺疼了雅宝。
“没有,你坐会儿,我先送她下去。”裴阶转头看向雅宝,示意她离开。
雅宝只觉得今晚她丢人已经丢得够多了,也不在乎再多丢人一点儿,她再次擦了擦未干的泪痕,“不,我也要留下喝酒。”十几万一支的红酒,有什么值得庆祝的么?她也想试试,来纪念自己人生最凄惨的时刻。
裴阶没理会雅宝,伸手一拽,将她拉出了房间,房门在雅宝的身后合拢,发出金属扣搭的声音。
“走吧。”
裴阶的声音有些不耐烦,大概在责怪她打扰了他和董爱伦的甜蜜时光吧。雅宝的心痛得像麻花一般拧了起来,她喘不过气来,胃也开始绞痛。
雅宝靠在墙上慢慢滑到地上坐下,手抱着双膝,头也埋在了膝盖里,大声地哭了起来。
丢人就丢人吧,彻底的丢人之后才能让自己彻底死心,雅宝哭得越发来劲儿。裴阶没有出声,由得她哭够了自己停下来。
雅宝的眼睛已经肿得像两只桃子了,裴阶从她的手包里拿了纸递给她。
雅宝默默地站起来,接了过来,她想,她大概真的可以死心了,人跌到了不能再跌的位置,神智也就清醒了一些,雅宝望着裴阶道:“当初,你还欠我一个分手的吻别呢。”
“已经不合适了,雅宝。”裴阶往电梯井走去。
“你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喜欢我的呢?”雅宝问,或许从分手的那一刻,或许是之后的一个月,雅宝的脑子现在一团浆糊,满脑子的泪水。
“雅宝,我需要一个家庭,不想再陪你玩那种反反复复的游戏。”裴阶没有正面回答雅宝的问题,“如果你想玩,可以去找叶盛。”
雅宝不知裴阶为何会突然提起叶盛,她着急地辩解道:“我从来没有,都是他一厢情愿的,我从没给过他任何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