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承岩摆手,并不愿在这个时候与她争辩这些。他道:“言杉这人背景单纯,在山上没甚势力,若按常理解,他这杀你的动机倒也解释得过去。”
韩笑明白了:“主子是说,若分析当初毒害你一事,言大夫并无嫌疑,是吗?”
“杀了我,对他确是并无益处。若是寻仇,他的来历和身世背景也并不可疑。”
韩笑有些泄气:“那奴婢跟他也没仇啊。奴婢一直对别人都客客气气的,若非主子,他怎会朝奴婢下手?还是从主子这边分析会合乎常理。”
聂承岩听得她这话,盯着她一个劲瞧。韩笑心里有些毛,她说错什么了?等了半天聂承岩开口,他却转了话题:“还有一事。”
“何事?”
“石耳道你落崖之后,在一处藤蔓网结处,看到一具骷髅。”
“是的。”韩笑也想起来了,“奴婢被吓了一跳。”
聂承岩安抚地拍拍她的手:“那骷髅抬上来了,按骨骼特征和身上的佩饰分辨,这人是林杨林大夫,也就是林芝的父亲,那老头的大徒弟。”
韩笑吃惊地张大了嘴,半晌道:“怎么是他,那林姑娘说她父亲失踪,难道是已坠崖身亡了?”
聂承岩点点头。韩笑又问:“主子,如若你不在了,那继承这云雾山的第一人选,是不是这林大夫?”
“对。”
韩笑跳起来满屋走:“主子,这便是了。他们果然是想要这云雾山和百桥城,害了你,又害了林大夫。”
聂承岩提醒她:“林大夫失踪可在我出事之前。”
“啊?”韩笑想起来了,可这样的话,更难懂了。“若不然,便是大家伙儿一道蓄谋,结果其他人与林大夫没谈拢,于是便杀人灭口,然后找了机会,再对主子下手。”
韩笑想了想,又问:“主子,林大夫因何身亡?”昨日她太慌张匆忙,没仔细看那骷髅。
“他肋骨上卡着把匕首,骨上有匕首划伤的痕迹,该是被刺伤后坠崖。”
“那,那……”韩笑团团转,觉得事情的真相该不远了。“言大夫说不定便是知道缘由的,不然,怎会这般巧,要杀我时,也选了那个悬崖。”
“这事言杉并不承认,起阳道,他看着言杉的反应,似乎很吃惊,又慌张。”
“慌张?没做亏心事,慌张什么?”
“这个值得琢磨。”聂承岩道,“你昨日急救得当,他如今在老头手里,是绝对死不了的,待他精神缓过来,会再审他一审。”
韩笑点点头,还在努力想,却听得聂承岩唤:“笑笑。”
“是的,主子。”
“在林杨的遗骸处,发现一个小瓶。”
韩笑点点头,走近他。聂承岩接着道:“小瓶里,发现了一颗绿雪。”
韩笑呆立当场,绿雪?怎么又有绿雪?
“今日老头拿着他手里的两颗,还有林杨遗骸的那一颗,当着我的面看了,三颗确是一模一样。”
韩笑反应不过来了,那三颗绿雪都在,聂承岩中的又是哪门子毒?
“我所中之毒,所有征状确为绿雪。”聂承岩似是知她所想,出言解惑。
他看了看她,拉过她的手:“笑笑,事情还没有完,或许,才刚刚开始。”
“那……奴婢……”
“你这般不警惕,教我如何能放心?”
“奴婢已经很警惕了,奴婢每日都有提醒自己要小心。”韩笑小小声辩,心里头还围着那绿雪之毒打转。
“每日提醒自己要小心,还能栽到崖底去。”聂承岩冷冷一哼,没好气地斥她。
韩笑委屈地咬唇,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她平安归来,这罚也罚过了,可还总训她。
聂承岩又道:“找回来的这颗绿雪与盒内的两颗一样,究竟它们是否真的,需要验一验。”
“如何验?”
聂承岩看着她:“自然是找人试毒。”
韩笑心里一冷:“试毒?”绿雪之毒,试的那人还能有命在?韩笑忽然明白了。“主子,你说你的毒症与绿雪相符,意思是神医先生制毒时找人试过?”
“对,我的症状与试毒那人的一样,所以确定是绿雪无疑。”
韩笑咽了咽唾液,问道:“那试毒之人,如今何在?”
“他自然是死了。”
“那神医先生将主子救活,是否已找到了解毒之法。”
“并无。他不确定是如何把我救回来的。今日我与他细谈,他明确说了,当日救我,已是濒死急用药,能用的药和手段皆已用尽,最后还把你拉上了山。”
韩笑有些抖:“那,如今再试毒,把当初用的药和手段重新再用一次呢,是不是也能救回试毒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