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高兴,向晚晴这几天见了他都笑:“师兄只怕是这几百年来第一次这么神采奕奕。”
搞得陆鸣之自己怪不好意思的。
而且……虽然他基本已经确定,疾雪多半就是一直在他心中指引他的……“母亲”。但毕竟是认识的人,而且他还叫了她这么久的魔头。
要让他去“认亲”……着实有点难。
陆鸣之目前还没想好对策,也有点不好意思和她打照面。还好她这段时间都很忙,忙着照顾商人,所以也给了陆鸣之酝酿情绪的时间。
但由于桂云扶还躺在宿舍里,自己晚上也要回去睡觉,而疾雪基本天天往这边跑,为了不碰见,他还会专程绕小路回去。
看着天也快黑了,保险起见,他问向晚晴:“你今天看见疾雪了吗?”
“魔头?”向晚晴道:“中午时看见过一回,这不是入秋了吗,她在宿舍门口烧了大一摊落叶,给商人烤地瓜吃。还……”她从兜里摸出一个已经冷掉的地瓜:“还分了我一个。”
陆鸣之:“……她还真是一如既往。”
“虽然我不知道师兄为什么这几天在躲她,但今晚不是跟魔将也说好了要一起吃晚饭的吗?”向晚晴道:“你一会儿得去通知魔头一声。要是商人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让他也一起来。”
陆鸣之:“为什么是我!”
“因为我很忙。重建房子,还有摆平魔将吵架都是我来。师兄不该替我分分忧吗?”
陆鸣之认命:“好吧……我去。”
他和向晚晴分开,趁天色还没彻底黑下来,报着赴死的决心来到了宿舍门口。
好巧不巧,撞见疾雪扛着木桶出来打水。
他一紧张,站在原地不敢动弹。还是疾雪看见他,不明所以问了句:“干嘛?”
他才如梦初醒,结巴道:“没、没、没事。”
“……我看你不像没事的样子啊?”
“真、真、真的没事!”他脸庞通红,走过去替她拿下木桶:“你是不是要打水,我和你一起吧?我帮你。”
疾雪:“……”这人犯什么病了?
二人一起走向水井,要是以前,陆鸣之还有话跟她聊聊,但现在脑子里是一片空白,只剩向晚晴刚才嘱咐的事。
他道:“一会儿,等晚一点,弟子还有魔将们要一起吃顿晚饭。点上火,大家热热闹闹的,也当犒劳下他们。你也一起来……吗?”
啊啊啊,他为什么要加个疑问词!
还好疾雪没拒绝:“可以啊。商人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我带他一起。”一顿,皱眉:“不行,我想起一会儿还有事。这样吧,我们晚点过去,你们可以先吃,不用管我。”
陆鸣之点头,又找了个话题:“柳南……我已经把他送回柳家了。他之前明明好了,怎么那天之后突然又变傻了呢?可惜了。”
疾雪道:“他还是傻着比较好。”
他帮疾雪打了水,还把水桶替她扛到了宿舍门口,这才急急忙忙走了。
他到底还是没能鼓起勇气,但以后,以后总有一天,一定……
待陆鸣之走了,疾雪拎着水桶,手指尖窜出火球,把水烧沸,提进桂云扶的屋子里。
脚刚迈进去,如冬日冰雪般清越的声音就传来:“还有人特地帮你搬东西,待遇挺好。”
疾雪:“陆鸣之不知道犯什么病了,最近对我特殷勤。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漂亮的青年躺在吊床上,没穿裤子,外头就虚虚套了件宽松柔软的袍衫,所以伸出一条腿搭在外面时,疾雪可以看见他线条匀称紧致的小腿。光滑细腻,像上佳的羊脂白玉。
她猴猿马意的,放下木桶,伸手捏了一把。成功听见顶上传来啧的一声。
她松手了。
“吊床好玩吗?我费了老大功夫才给你吊上去的。”
一边腹诽桂云扶真的好像只猫,喜欢高的地方。
他道:“好玩。”
说着又悠悠晃了晃腿,他的腿瘦而长,冷白的皮肤被外头的窗光照着,在疾雪眼里跟勾引没什么区别,好在她没再上手。
那一天,混元珠随着它主人的陨落,已经彻底粉碎。不过舌钉因为桂云扶本人表示摘下来很麻烦,所以还是留在了他的舌头上。
而疾雪突破完境界,魔域的瘴气问题也算得到解决。至于桂云扶的伤,在她这段日子的治疗下基本好得差不多了,再有一天伤疤都能完全消失。
“那你下来吧,不是说要泡茶喝?”
桂云扶其实在等她的期间有点昏昏欲睡了,毕竟这几天被伤口折磨着,根本没睡好。
他从鼻子里闷闷轻哼了声:“你抱我。”
疾雪一顿,有点意外桂云扶会说这种像撒娇一样的话。完蛋,她根本拒绝不了。
就算在室内操作难度很大,她还是操控着剑慢慢飞到了吊床边,弯着腰朝他伸手。
桂云扶双臂一捞,懒洋洋地勾住她的脖子,被她放到了地下。
“我看看你的伤。”
“看看我的伤?”他坐上椅子,一只手去拿茶具,艳桃秾李的眉眼,戏谑地冲她笑:“想占我便宜不如直说。”
疾雪:“我是那种人吗。”
“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