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戴好胶皮手套,走上前去,“你头上挂了半只手,你不知道吗?”
二叔说:“不知道啊!快拿掉!恶心死了!”
爷爷说:“别动!半只手有毒!”
二叔听罢,乖乖地站定。爷爷拿下那半只手时,掌心上掉落了半滴亮晶晶的液体。爷爷说:“水银!!”
二叔似乎松了一口气。爷爷接着说:“如果你没戴呼吸面具,这坟头里就是世界上最厉害的毒雾,进去一个死一个,呼吸到这个气的,很快也会半瘫!”
我说呢,刚才爷爷咋那么紧张。爷爷小心地把残臂从二叔头发上取下来,生怕弄断他一根头发似的。刚取下来,二叔就跳到了一边,哇哇大叫道:“奶奶个熊!吓死老子了!刚才谁踢我!”
我们都没说话,爷爷说:“我踢的,你刚才进去时我就觉得不对,远远地看,你周围都变形了,那是为啥?代表有东西在挥发!还挖!挖挖挖!挖得命没了高兴了?”
二叔不说话了,隔着面具,我都能想象出他的沮丧,看来,倒霉的不止我一个啊!
爷爷说:“这个坟让他挥发着去,你们挖另一个,远一点的,都把面具给我戴好了!开了门就喊一声!”
说着,他走到一边,去掉面具,打量着周遭的情况。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坟头,黑洞洞的坟洞子里,好像有一具黑色的棺椁。
我们先帮着叔叔把最大的那个坟填好,就转到另一侧,找了个相对大些的坟,开始动土。戴着呼吸面具让人极为不舒服,防水服里流出的汗水进了胶鞋,我感觉像身处在沼泽里,每走一步都感觉鞋子要掉了一般。大家似乎都在节省体力,没说话,最先不行的就是我。
渴死了,我退到古村脚下,去掉呼吸面具,感觉到了新鲜干燥的空气,真是享受!我大大地吸了一口,开始脱身上的防水服,接着也顾不上花姐有没有看我了,就穿了一条裤衩,在阴凉处站着。热风吹过,我打了一个冷战,好舒服,毛孔一紧,感觉又回到了家里的空调下。
我站了不到五分钟,看到二叔不行了,也跑了出来。他一般很少承认自己不行,总喜欢把小舅拉上。两人晃晃悠悠地走过来的时候,叔叔突然间一个用力,冲我们说了一句:“挖开了!”
爷爷却站起来说:“都回来吧!休息一下!不然没体力了!”几个人这才从坟头走过来。
我拿起水壶喝了起来,水是温热的,可能是放在这沙地上的缘故。这次叔叔喝得最多,喝光了一壶,二叔、小舅两个人跑去抱了一个西瓜过来。几下砍开,他们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我也拿了半块,可能喝水喝多了,不怎么吃得下。爷爷说:“你们两个臭小子,吃完了再一人喝点水!这玩意吃多了也不解渴!”
我看看表,已经下午三点了,爷爷居然不叫大家吃饭。我问:“爷爷,啥时候吃饭啊?”
爷爷看看我,“一会儿换着吃饭,人停坟不停。这地方不安全,早点弄完!”
我“哦”了一声,看见花姐从一处断墙下来了,拿起水壶喝了起来。我慌乱地开始穿衣服,为了分散注意力,还问:“花……花姐,有没有什么情况?”
她摇摇头,并不看我。我稍稍安心,这都已经两次在这个女人面前只穿裤衩了。我不愿意在这儿继续尴尬,就穿起防水服,冲爷爷喊了一句:“爷爷!咱们快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