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牵我的手。
宋寅之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照做。
一开门,习书就顶着一张性冷淡脸站在门口,看的宋寅之心头一慌。
因为他那双碧色的眸子过于深邃,看人的时候总是带着那么一丝审视的意味,吓得宋寅之还以为是他们的小秘密败露了。
但习书只是淡淡看了他们两眼,转过身,声音漫着一丝不可违抗地坚决:
头家娘说了,只许少爷独自过去,你就待在屋里。
听闻此话,宋寅之更紧张了,他求助般地看了眼封祁。
封祁给予他一个坚定的眼神,示意他别怕,不管出现什么岔子都有自己,要他勇敢去吧。
宋寅之藏在袖子里的手都快抖成筛糠,频频望向封祁,一步三回头地跟着习书极不情愿的往头家娘那边去。
和上次来时一样,还没进门,宋寅之就感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门口照例站了两个小丫鬟,看到来人,表情都不太好看。
其中一个丫鬟低着头进了房门通报,不大一会儿便跑出来告诉宋寅之可以进去了。
望着漆黑的房间,宋寅之做了无数个深呼吸,在心里不断给自己洗脑:
你就是封祁,你可以的,稳住心态,不慌!
这样给自己暗暗加油打气之后,他雄赳赳气昂昂地迈出了脚步
结果一不留神,脚尖绊在门框上,大头朝下就这么直直摔了下去。
太、太尴尬了QAQ
宋寅之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掸掸衣服,整理下头发,在众妖异样地目光中走进了头家娘的房间。
隔着一道云母屏风,只依稀能看到后面坐了个人。
屏风后外貌妖艳的女子正捏着小茶杯缓缓往嘴边送,猛地嗅到一股不合气场的气息,手顿了顿。
接着,一声冷笑,声音尖细刺耳:
这几日没过来请早安,合着是和你那位金屋藏娇共度春宵了?身上全是他的气味,恶心。
宋寅之恶寒,原来自己在头家娘眼里一直都是这种形象,恶心一词都用上了。
虽然但是,心里还是挺难受的。
这几天其实我都在房间里学习来着,不是您想的那样宋寅之声音细若蚊吟,不仔细听都听不清说了什么。
学习,有什么是需要你学习的。封母暗含讥讽,还是说,躲在房里学那些腌臜之事。
话柄刺痛了宋寅之,他禁不住皱了下眉头。
其实真的是在努力学习不是么,起码对于封祁来说是这样的,朝九晚九一刻不停歇,九点后还要学习绘画艺术,这种坚持度换别人未必能做到,而封母什么都不知道就在这里只知讥讽,哪有这样当妈的。
历史文明四十五亿年,封我需要学习的东西很多,您也不必这样咄咄逼人。
不知为何,这要是换做挨嘲的是自己,宋寅之一般就行吧你说得都对,但别人这样误解封祁了,宋寅之就有胆子和他摆事实讲道理。
先不说这个。封母抬手挥了下,眼前的屏风缓缓向两边打开。
看到封母本人,宋寅之刚积攒的一点儿气势瞬间消失殆尽,立马怂地低下了头。
我刚刚得知消息,说你屋里藏的那位宝贝今儿是从娼馆提溜出来的?封母说这话的时候,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嘲弄之意。
这,这是误会
我还听说头家娘美目一抬,是从凤堂仪的床上带出来的?
这可真是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这件事,可以解释,是有人从中作梗,绝不是外界传言那样,不自爱。
不过我倒是好奇,一个人类,刚来这边没多久,何德何能能得到凤家人的赏识,还是说两人早就看对了眼,我可是听说,凤堂仪之前可是在人间待过很长一段时日,你别不是,你捡了别人的破鞋吧。
宋寅之内心:天地良心,以前从没见过凤堂仪这厮,第一次还是被你那好儿子亲手拿走的,现在那地方还疼着。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何况,寅之本就是被我们掳到妖界的,该是我们对不起人家才对,现在又要这样腹诽人家,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宋寅之俨然开始借题发挥,想借别人之嘴把自己的委屈一股脑发泄出来。
成为我们家的天机,这就是他的宿命,要说做错了什么,错不该生下来。
宋寅之愕然,讲讲道理好吧,就算是妖王也不能胡说八道。
那,母亲,您和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封母冷笑一声,缓缓凑近宋寅之,目光是骇人的犀利冷淡:
什么意思,你不是最清楚了么,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想做妖王,别以为我真的不清楚,我只是劝你,老实一点,别因为区区一个人类和你亲弟弟闹不和,更别因为一个人类,让妖界陷入危机,懂?
说实话,宋寅之不懂。
但他也只能茫然地点点头,想早点结束这令人浑身难受的对话。
不过她说的,封祁想做妖王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呢。
出了头家娘的房间,宋寅之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在那站了老半天,腿都快站麻了,他带着满心疑问浑浑噩噩回了房间。
一打开门,就见封祁正坐在那里奋笔疾书,模样认真,专心到连自己回来都没听见。
我回来了。宋寅之进了屋,疲惫地往床上一躺。
嗯?我母亲找我说什么了。封祁头也不抬地问道。
没说什么,就是问问最近的情况。宋寅之不敢说实话,随便扯了两句。
她倒是有那个闲情雅致,以前不是连我的死活都不愿过问的么。封祁不屑地笑笑。
其实他知道宋寅之故意隐瞒了。
以母亲的性格,不用问,就知道她说了些什么。
铁定又拿宋寅之误入娼馆这事刺激他了。
先到这里,心里一阵发紧。
他终于放下了他宝贝的数学书,走到宋寅之身边坐下,身子一歪,躺在他的胸前。
说起来,你为什么对于王位这么执着呢。似是无意的询问,但殊不知,宋寅之在说这话的时候封祁就已经听到了他过快的心跳声。
看来,母亲还是对提到了这件事。
这个问题,谁不想成为站在塔尖的人,你不想么?不想做国家总理么?
宋寅之还真不想,但如果给他这个机会,他也不会轻易放弃。
妖界和人间不一样,没那么多所谓的自由民主,自由民主,只有坐在王位上的人才能拥有,这就是现实,而且我说过,不想让你给封辰做天机,我知道总有别的办法,但是母亲不同意,大概是对封辰不利吧,但如果我手握权力,到时他们不从也得从。
封祁伸出手环住宋寅之的腰,看起来稍显疲惫。
可是宋寅之犹豫半晌,他是你弟弟啊,假如所谓的解决办法要你弟弟付出惨痛地代价,你也不在意么?
听到这句话,封祁却沉默了。
许久,他还是冷冷道: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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