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浅瑜虽然是前任阁主,但同时也是圣灵的弟子,因此他的事,现任的律事阁阁主自然有权处理,要不是近期正在权利交接中,很多内事还未理清,这位康家遗孤出现在圣灵门口企图破结而入时,执法堂的早就一时间带人过去。
现在康家遗孤被小龙君带回来,那是手有多的事要放下的,尤其是得知他状告的是明浅瑜,一个说不定可以彻底拔除掉对方势力的机会,自然要把握住。
律事阁现在有新的阁主,雪觅也不是事事要强出的『性』子,也就不会喧宾夺主,而是坐在下方尊位旁观。
百香霆对这事也颇有兴趣,于是挑雪觅旁边的位子,也坐下旁观起来。
康家的遗孤站在律事阁的大殿中心,得知圣灵律事阁竟然换阁主,眼中的希望又明亮几分,被众人审问时,也条理明确字字清晰。
“两百年前,时邢港城有凶兽雷烈蛛作『乱』,我父亲康甸作为刑港城城主带领护城卫绞杀凶兽,但那雷烈蛛实力强劲,力有不敌,能求助三司督府。”
雪觅疑『惑』的回朝着花朝看一眼,花朝立即心领神会的在雪觅耳边低声道:“各城池有一个三司督府,内包括按察司,昭狱司,明台司,主要负责各地城池城主督查,贡,治安等事,一般若有城主遇到处理不的棘手之事,便会报三司督府,妖神殿这边会按照事的等级大小另做安排。”
康家的遗孤继续道:“很快时还是圣灵律事阁阁主的明浅瑜带人来灭凶兽,那实力堪比地仙的雷烈蛛在众圣灵弟子联合之下终于被剿灭,我父亲作为城主,自然设宴款待,时在宴中,明浅瑜就察觉到一丝异火的气息,于是状似随口一问。”
“时我兄在外历练时侥幸得一株天地灵火,那时候正在融合的关键时期,我父亲自知这等宝说不定会引人觊觎,因此便未详细告知,说是在修炼异火功法,我父亲原是想着,若还未融合,说不得会引人争抢,但若已经融合,想来作为圣灵律事阁阁主,不至于做下这等杀人夺宝之事。”
“没想到越是觉得不可能的事情偏偏越是发生,一场酒宴尽酣之时,那明浅瑜摔杯发难,说我康家竟然用诡异功法『操』控凶兽作恶敛财,我父亲自然是反驳,空口白牙的诬蔑岂能认下,但明浅瑜可不管那些,他酒杯一摔,所带来的人便无差别开始屠杀。”
“那一夜整个城主府火光烧红天,老弱无处可躲,稚儿无助哭喊,府中护卫不敌惨死,那明浅瑜就坐在一片杀伐火光中淡定饮酒,而我兄融合中被迫中止,遭遇异火反噬,本就命悬一线,还被明浅瑜粉一骨血,夺取异火,更是将他尸直接化为血水!”
“能得这一株异火本是一场难得的机缘,我兄起先自知以自实力想要炼化异火非易事,但时那雷烈蛛已经残害我刑港城数百无辜城民,我兄便想融合这一株天地灵火能增强一份力量剿灭凶兽。”
“结果明浅瑜等人来的很快,甚至还带两百多实力高强的下属,不过数天时间就将雷烈蛛绞杀,后来就是我康家一万七千七百三十五条『性』命尽丧命于那一夜,除此之外,我康家还因此背负圈养凶兽屠杀敛财的恶名!”
座的意萧听完他的控诉后,问道:“那是如何逃脱的?”
康渔拉开衣袖『露』出手臂,他的手臂还有未退化的鳞片:“我母亲是金鲤一族,我为半妖,因金鲤一族非强大的妖族,出生后我几十年未能化形,一直住在院中的莲花池中,府中的莲花池是连通着外面的护城河,我时常跑出去玩,我母亲担心我在外被人察觉到妖气被人抓走剥皮炼丹,因此自幼我佩戴掩气法器,那一夜我躲在莲花池眼睁睁的看着族中遭遇的祸事,我本想冲出来,但父亲与明浅瑜等人对战时,一掌向水池,一度将我压在水底。”
“我知道父亲的用意,直到压制在我的力量消散,我以为父亲赢,连忙从池底游去,然后就看到我的族人躺满地,明浅瑜还在从我兄吸取那一株还未融合的异火。”
意萧道:“说有证据,证据呢?”
康渔道:“我兄的异火是有残缺的,那是一株青光莲火,原本二十八瓣莲火,但空缺一瓣,我兄曾在我面前展示过那株异火的本源模样,阁主大可将明浅瑜喊来,一探究竟便知真假!”
除雪觅不懂,其他人的基本可以确定这个康渔说的是真的,异火的本源模样是不可能被外人所知的,即便是还未收服的异火,也会有各种不同的自保模样,有时候是一片叶子,有时候是一颗不起眼的石,教人难以察觉。
若被人收服融合炼化,那会直接化作所修炼的功法,随心而变,自不会以本源示人,能知晓本源的,定然是在异火被收服但还未融合之前所见。
这康渔既然作为康家人,又怎么可能有机会见到明浅瑜的异火。
然就这一点完全说明是明浅瑜所为也不那么一定,面依旧有许多可以自辩的地方,至少要等明浅瑜来听他如何说才能判定真伪。
然而去寻明浅瑜的人回来报:“已人去楼空。”
这一下不用等明浅瑜来自辩,若不心虚,为何要走。
追捕令几乎是立刻就发出去,若此事真,这明浅瑜绝不能留他为祸一方。
很快这件事就在整个圣灵传开。
新任阁主位还没几天,好些人不知道明浅瑜是否留有后手,因这段时间选择新阁主,以及挑选新的禄事阁执事和执法堂执法者,加明浅瑜似乎整个蛰伏下来,一点反抗的意思没有,大家暂时还没来得及关注到他。
尽管意萧等人一直留意着明浅瑜的动静,但留意的是他手中的势力,就怕明浅瑜突然发力,他们招架不及。
但明浅瑜本人如何,他们未派人盯梢,明浅瑜怎么说是渡劫期修士,这等修为的修士哪能盯得住。
却不想这明浅瑜竟然不知何时离开圣灵。
这事一想也能明白,估计明浅瑜是担心小龙君的报复才舍下这经营千年的势力,小龙君年幼不知事,将他换下来后或许不会寻他麻烦,但那龙族个个是活万年的老祖,自然清楚斩草除根的重要『性』。
现在是明浅瑜力有不及能退让,但今后呢,若他飞升成仙,甚至修炼至神,来报复年的屈辱呢,强敌不可留,这是谁知道的,所以明浅瑜会遁逃,实在是正常。
这明浅瑜能想到的,龙族那些龙君哪想不到,明浅瑜逃是逃,但实际一直在可控范围内。
直到康家的事情彻底暴『露』出来,整个圣灵下追捕令,不到一,明浅瑜就被抓回来。
别说这妖神殿的几个龙君,就是时渊不会让人跑,从雪觅说要换人的那天起,时渊安排的人早就防患在四周。
明浅瑜虽然是圣灵的人,在圣灵未将他驱逐之前,他犯天大的错也是圣灵的人。
但他无辜屠杀的是一城城主,城主之位,亦可视为妖皇的下属官员,这事然不是圣灵内部可以处理的。
被抓回来的明浅瑜殊死反抗,心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但依旧心有不甘,指天骂地不说,一口咬定这是妖皇在为小龙君清路,说妖皇偏私不公,不但不认罪,还好似自己蒙受多大冤屈一般。
这种人多留一也不会反省悔悟,妖皇干脆将人送明台,有罪无罪,天道来定。
明浅瑜被带明台之时,更是怒吼不公。
“人皆有存私,因他是小龙君,我这点私心便天理不容?!”
“龙族为一界之皇,能偏私族人,我为何不可!”
“这般欺我辱我,我不服!”
堂堂一渡劫期修士,仅仅因为一句话惹的小龙君不喜而落得如此下场,他如此岂能甘心。
在妖族的地界,以人族的份,受到万妖的跪拜,他能一言断他人生死,今后的仙之列,必定有他一席之位。
但这一切的未来到此止步,他如何能甘,哪能服!
若此事是他与小龙君结下不共戴天之仇,他也不会如此憋屈,可是因一句话,甚至还算不得罪的话,最终落得如此下场,除非今将他挫骨扬灰魂飞魄散,否则但凡留他一丝神魂,他与龙族不死不休!
明台在妖神山,是那些罪孽深重却心有不甘之人设下的天罚台,此处未设限,若想观刑,谁能来。
更甚至还有些修士会在妖神山启动问心之罚的时候特意来旁观,以正自心,若有感悟,那便是极大的收获,今后在证道之路,也能避免自己放任私欲徒增心魔。
雪觅虽然年纪小,但生在这修真界,有些场面早晚要经历,而且他是龙,又不是兔子,过于保护反倒是害。
在明浅瑜受问心之罚时,龙十七也抱着雪觅来观刑。
那是一处山顶看似很普通的石台,但四周围绕着光柱将明浅瑜困在其中,原本器宇轩昂的明浅瑜此刻已是披散发,双眼不甘的怒火如有实质,周的气场将他衣袍吹的猎猎作响,衬着他那双眼猩红的模样,犹如入魔一般。
整个妖神山的空围满人,近段时间圣灵开学,人族破障而来,万宝阁竞拍,让众多势力和高阶修士齐聚朝圣城,未曾想他们离去之前竟然又经历律事阁阁主替换,前任阁主被状告屠杀无辜,要受问心之罚,这等千百年难得一见的场景,自然要来围观一番才不虚此行。
众多人群中,圣灵的弟子也不在少数,曾经在圣灵可以说手遮天的存在,今沦为阶下囚,那些与他有过冤仇的,必然要来吐吐恶气才能纾解心中的郁结。
一声钟声敲响,众人瞬间屏息,主持行刑之人将一卷黄帛置于空中,黄帛缓缓拉开,面的问心书一字一句散发出刺目的光亮,那光亮渐渐凝聚成完整的一道光束,直冲天际。
雪觅下意识跟着仰,龙十七在一旁道:“那是问心书。”
雪觅:“问心书是么?一卷书就能他惩罚?”
龙十七道:“自然不是,这问心书是将自罪责请示天道,天道将以此降下惩罚。”
雪觅已经不是一次听人提到天道:“天道降下惩罚?天道的惩罚就公平吗?天道会知道每个人所犯下的事吗?”
龙十七摇:“天道未必知道,但受罚之人自己一定知道,骗天骗地,最终往往骗不自己,因此这问心书问的是他自,有错便罚,无错,自然无罪释放。”
龙十七说完又朝雪觅道:“要记住,每一次的雷劫,便是一次问心,所以才会有人浴劫重生,修为精进,有人却没能突破,反倒倒退修为,更甚至作恶多端之人,会在雷劫中魂飞魄散,尸骨无存。”
雪觅看向下方的明浅瑜:“那他之前是怎么度过雷劫的?”
gu903();龙十七笑着道:“因为无论是人还是妖,不是一成不变的,他现在坏,不代表以前也坏,以前坏的,不代表以后也坏,所以每逆天争得多个百年千年寿命之时,便会历劫问心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