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丸丸脸都笑红了,却不意撞上了贺初九的目光。少年神色深沉,那双眸子在正午的阳光下,仿佛也能折射热量。杜丸丸感觉被烫了下,一缩脖子停了笑,有些心虚道:“哎初九我没有笑话你的意思,只是你的长高办法太不靠谱了……”
她的话忽然顿住。因为贺初九突然抬手,掐住她的后颈,将她摁在了自己怀里。少年颤声道:“姐,谢谢你相信我。”
虽然动作有些怪异,但究其本质,这得算两人之间的第一个拥抱。因为生疏,杜丸丸被贺初九按得一头栽下,鼻子撞上了少年的肩。她疼得眼泪汪汪,可即便是这种疼痛也无法让她忽略一个事实:她正被贺初九搂在怀里。杜丸丸感觉很别扭,别扭甚过那日吴泽滔贴身□□她。
——可是,这是她的弟弟,抱一抱表达感激不是合情合理么?她又为何别扭呢?
是因为小初九的身体并不似看上去那般瘦弱?是因为她的弟弟似乎有了些男人的沉稳模样?还是因为少年的心跳声砰砰,那力度几乎能透过胸腔,震动她的心脏……
杜丸丸用力推开贺初九,揉着鼻子没接腔,心中却暗自叹:初九长大了呢……
贺初九丝毫不知,他的攻克之路小有进展。而涛伯果然如吴泽滔所料,失了踪迹,齐锐这个“担保人”则被迫直面教众的愤怒。杜丸丸以彼之道还治彼身,一番煽风点火,齐锐在教众威信大降,被迫退了护法之位,缩进了齐家宅院,称病不敢出门。
押镖引发的后续事件暂告一段落,杜丸丸开始忧心教众的月俸和赎回期三个月的“穿云笛”,一门心思扑在了赚钱上。这日中午吃罢午饭,她带着贺初九,第一次去了穿云酒楼。
穿云酒楼地段极佳,面朝大街背靠小河,门口人流熙熙。杜丸丸到了地,心中第一个想法便是:这地段这门面,一千两白银买回去,万管家真是打得好算盘!
可是很快,她便不这么想了。说也奇怪,她在门外站了一刻钟,穿云酒楼附近的三家酒楼生意都红红火火,食客进进出出,却愣是没一个人进穿云酒楼。杜丸丸心中犯嘀咕,这才领着贺初九上前,还没走到门口呢,就听见酒楼里一阵喧哗声。
杜丸丸愈发奇怪:不是没客人进酒楼么!那这喧哗声又是怎么回事?再仔细一听:“一心敬啊!五魁首啊!六大顺啊!两相好啊!”
——里面的人竟然在划拳!
杜丸丸脸色便不好了:不是说酒楼没生意么?那这划拳,难道是……酒楼改赌坊了?!
这还了得!杜丸丸几步冲进酒楼,就想着抓个现行,好生教育管事者一番。可进门却呆住了:哪里有赌坊!里面的人还真在吃饭。三个一群五个一桌,吃得可火热!咋一眼看过去,生意比别家酒楼还好。
只是……这里的食客,都是穿云教的教众。
有眼尖的教众看见杜丸丸来了,很是欢喜高呼:“教主!你也来吃饭啊!来来,一起坐!”
杜丸丸一时没拎清状况,只是愣愣站在原地,却听另一桌的人笑了起来:“嘿!亏你好意思叫教主和你坐!就几条鱼的菜色,你们三人吃都不够,让教主吃什么?”竟然是厉云天。
那人一瞪眼,很不服气:“我们还有鱼,你有什么?”
厉云天神气拍拍一旁黑胖子的肩,答话道:“今儿我哥俩买了两只小母鸡,刘老黑这会正在厨房做小鸡炖蘑菇呢!教主,贺老弟,过来这和我们吃!肉管够!”
两只鸡对三条鱼,高下立见。那人便不好意思了,却嘟囔了句:“你哪来的小母鸡?该不会又是去集市上抢的吧?”
杜丸丸迅速转头看厉云天。厉云天腾地直了身子,连忙否认:“教主,我可没抢东西!穿云教洗心革面这事,我是坚决支持的,怎么会去抢东西!我就是太想吃肉了,这才舍本买了两只鸡来解解馋……”他一拍桌子站起,指着质疑他的那人骂道:“再敢胡说,看我怎么教训你!”
那人也不是个好脾气,一拍桌子站起,就要打架!杜丸丸连忙抬手阻止:“好了好了!我已经吃过了,你们都别吵了,坐下!”
两人这才坐下。杜丸丸想了想,坐去了厉云天一桌。贺初九也跟着坐下。厉云天得意朝那人挤眉弄眼,杜丸丸一脚踢去:“喂!穿云山不是有三餐供应么?你们怎么会在这?”
厉云天便苦了脸:“教主,穿云山那伙食,几天都吃不到一餐肉。正巧今日我不当值,这才下山来这补补。”
gu903();杜丸丸琢磨了下这话,便皱起了眉:“那你们来这吃饭,可有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