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然。”
说着,张翠英仔细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了里面被叠得整整齐齐的地契。陈培时见状想要上前转交,张翠英却躲开了他的动作,又回头警惕地望了眼踮着脚尖眼巴巴想要窥视的薛浏,亲自将地契交到了顾云霁手里。
地契的纸张发黄发脆,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但被人保存得很好,字迹清晰可辨。多少亩田地、位于什么地方、属于何人、曾经有过什么买卖变动……都写的清清楚楚,上面还有官府的盖印和张翠英之父张奉义的签名,毫无疑问,地契没有任何问题。
张翠英道:“薛浏强行将地抢过去之后,又逼迫我把地契交出来,我不从,把地契好好地藏在家里。他使了好些法子想要诱骗我拿出来,都没成功。最后他索性重新伪造了一张地契,连同二十亩肥田一起送给了同知陈大人。”
“他们有了官府盖印的伪造地契,地契原本的备案也被销毁,就算真地契在我手里,也没用了。我去府衙告过薛浏,可他们根本就不受理,我还去找过同知陈大人,却连人家的面儿都没见到。若非有通判大人您,民女这辈子怕是连上公堂申诉的机会都没有。”
说着说着,张翠英悲从中来,又落起泪来。
怪不得当日在江岸边顾云霁提出想看地契时,张翠英会表现得那么戒备排斥,想必是这几年她遭到了薛浏等人的多番侵扰哄骗,都快成了惊弓之鸟了。
如今这地契能不能助张翠英夺回田地不好说,但用来证实她说的话是足够的,且是一个非常强有力的证据。
放下手中的地契,顾云霁看向一旁不停冒汗的薛浏,眼神微冷:“地契本官检查过了,没有任何问题,上面官府的盖印和张奉义的签名都清晰无比。薛浏,你有何话说?”
从张翠英拿出地契的那一刻起,薛浏的脸色就瞬间变得惨白,他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狡辩道:“三年前我与张家签订换地契约时,他们声称地契纸张有所缺损,恐保存不长,故而我们重新更换了地契,原本的地契就作废无用,是我亲眼看着销毁的。至于她手上这个,定然……定然是她伪造的!”
“伪造的?”顾云霁冷笑一声,讥讽道,“张翠英一个农户女,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够伪造官府的印章?”
薛浏汗如雨下,硬是顺着他的话胡扯:“是、是啊……下官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这么大本事……”
见薛浏如此厚颜无耻,顾云霁笑容慢慢敛起,声音隐含怒气:“既然你说曾经的地契有所缺损,被重新更换过。那就将地契和换地契约拿来,本官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伪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