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席津无话可说,黄宗恒转过身朝景丰帝拱了拱手,从容不迫道:“依臣所见,还是要保留总共三百个贡士的录取定额,索性取消这一次的结果,重新会试,重新进行录取。”
顾远晖不赞同地道:“考试录取本就存在一定的运气成分,并不是说只有次次考上才能证明实力。对于那些已经考中的士子来说,再来一次他们未必能考中,现在要取消他们的录取资格,你觉得他们能同意?到时候不过是又换了一批人来闹而已。”
“何况从我们的调查结果来看,本次会试不存在舞弊,这就说明那两百多个南方士子是凭自己的本事考上的。若再来一次会试,南方士子考中的名额更多怎么办?届时我们又该如何交代?”
黄宗恒被堵得火气窜起来,不悦地一甩袖子,语气生硬道:“那就请教顾尚书,你有何高见!”
顾远晖道:“我看,不如保留部分现考中的贡士名额,然后为北方士子再进行一场考试,将剩下的名额分配给他们,如此就能既让南方士子满意,也能让北方士子满意了。”
黄宗恒不以为然:“保留多少?分配多少?烦请顾大人说清楚些。这其中差一个名额都有可能导致结果不同,只怕到时候没有令两拨人满意,反倒令两拨人都不满意了!”
顾远晖尽量好声好气地跟他说话:“如何分配自然可以细细商定,当前是要赶紧稳定士子们的情绪,否则一直拿不出章程,就这么拖下去,只怕越拖越严重。”
二人争论之际,席津又插话进来:“依我之见,还是单独录取三百个北方的贡士比较好,就算没有足够的官位分配,可以让他们先待在翰林院嘛……”
……
听着三人的争吵声,景丰帝的头疼又隐隐有剧烈发作的迹象,他不耐地拍拍手掌,让三人安静下来:“朝廷一旦发出布告,就不可更改了。与其我们在这衡量如何才能让众士子满意,不如先放出点消息,试探试探他们的口风,若有不妥的地方,朝廷也好随时调整。”
“就依顾卿的法子,保留本次录取贡士的前一百五十名,黜落后一百五十名,半个月后为北方士子再举行一次会试,从中录取剩下的一百五十个贡士。”
说到这,景丰帝又补充道:“还有,既然调查结果已经出来,证明没有科举舞弊,除了蔡志川等主考官和副考官之外,可以将一些底层的无辜官员先行释放,免得朝中人心惶惶。”
“好了,今日就这样,你们下去吧。”
景丰帝发了话,三人自然不敢反驳,应道:“臣等告退。”
三人离开之后,一个飞鱼卫悄无声息显出身形,景丰帝面色冷下来,吩咐道:“趁这两日各方放松警惕之际,好好给朕查查那试题集是怎么回事,务必揪出幕后主使者。”
“是,属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