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冷水泼在脸上,何慧姝眸中瞬间清明了几分,愕然地看着面前人:“程大人,你……”
程炎甩了甩手上的水渍,眼底漠然一片,无半点怜香惜玉之情,仿佛眼前不是个声娇体软的美人,而是个满身煞气的敌人:“你既然中了药,我就更不好在此地久留了,何小姐,告辞。”
“程大人且慢!”何慧姝眼尾嫣红,故意放柔了声线,“我一个弱女子,又中了药,还不知道药效发作起来会怎么样,能不能请程大人多留一会儿,确认我安然无虞了,你再离开?”
程炎对这药再熟悉不过,看着她道:“何小姐,你中的不是别的药,而是催情药。我一个男子,留在这里不仅不能帮你,反而会勾起你的药性害了你。”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这种药并不严重,你只要一个人安静地待一会儿,等药性散去,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外人皆道状元郎程炎性情温和,天生一副好脾气,可眼下听他这意思,话里话外都是要将何慧姝一个人扔在这里,他独自离开。
若真是秉性良善之人,知道她的遭遇后一定心生同情,不说要救她于水火,至少也应该关心她的身体状况,保证她的安全。而不是像程炎这样,仿佛她是死是活都不在意,太冷漠无情了。
不管程炎是真君子还是假良善,何慧姝都打定主意要将他留下来,想尽办法拖延时间:“何初泰没说这是什么药,是不是催情药我也不确定,但是……我现在难受得紧,浑身燥热,内里翻江倒海……这地上太硬了,还请程大人扶我到那边的凉亭,我待一会儿,说不定能好些。”
程炎站在原地未动,静静地看着她。
何慧姝轻轻喘息,尾音打着颤儿,柔柔弱弱地望向程炎,一举一动皆带着媚态风情:“……程大人只用将我带到那边凉亭,就可离开。那里离道路近,等我缓过来了我就自己回前院,不会向任何人说起今日之事,程大人尽可放心。”
何慧姝故作怜态,自觉定能引得程炎心生不忍,可半晌过去,意想之中的心软并未到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悠远怅然的叹息,听得她心里发慌。
“美人计不成,又来苦肉计,何慧姝,不想你如此冥顽不灵。”
程炎抬头望天,悠悠叹息一声,再次看向她,眼神陡然凌厉起来,冷笑道:“凉亭离道路确实是近,那么明显的位置,从前院过来一眼就能看见。只怕我们刚到那里,你兄长何初泰就会马上带着人来撞破我们的‘奸情’。孤男寡女,共处幽僻,事实如何,还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方才那般声泪俱下,诉说你过得有多凄苦,目的就是为了勾起我的同情心,让我放松警惕,你好趁机制造与我亲密相处的机会,一口咬定我与你有私情,届时无论我想与不想,都不得不娶你了。”
“为了获取我的信任,甚至不惜编造生母患病的谎言,何慧姝,你为人子女,说这话就不怕天打雷劈吗?你的姨娘知道了她的女儿在外面这样说她,会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