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失神地喃喃道:“本朝开国一百多年,迄今为止总共也只有两位连中三元者,一个在太祖年间,另一个在孝宗年间。而且这两人都是仕途顺遂,最后入阁拜相,声名显赫。难不成顾云霁就要成为继他们二人之后的本朝第三人?”
虽说是自己引起的话题,但就这么听下来,中年举子也有些不敢相信,干巴巴地道:“应该……不至于吧?要知道同时考中解元和会元的人可是有不少,但绝大多数还是止步于此,没有在殿试中取得状元,否则连中三元者也不会这么稀少了。”
“这可不一定。”白衣士子不赞同地摇了摇头,“和乡试会试不同,殿试录取的状元是新科进士的代表,不仅要才学好,还要心性沉静相貌端方,展现朝廷的气度。就我说的这些标准,顾云霁哪一条不符合?何况他还那么年轻,说不好真的是本届的状元。”
众人闻言不约而同地默了默,半晌后,有人抬起头看向顾云霁房间所在的方向,没由来地问道:“你们说,我现在去巴结他还来得及吗?”
正当众人肆无忌惮地聊天之时,一个正在搬货的送菜工站在厨房门口,将他们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听了个干净。
这送菜工虽然其貌不扬,然而一身粗布麻衣包裹之下的却是紧实的肌肉,看着不像是身材佝偻的苦工,反倒像常年习武之人。
他一边往厨房里搬菜,一边不动声色地将众人尽数打量一遍,等到所有货都搬完了,他才慢慢敛起目光,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从头到尾没有引起任何一个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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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子皆议,顾云霁得陛下器重,不仅在会试中被御笔钦点为会元,殿试上也极有可能一举摘得头名,成为本朝第三个连中三元之人。”
御书房中,一个飞鱼卫单膝跪在地上,朝着上首的景丰帝一丝不苟地汇报着。
听见“连中三元”这个词,景丰帝正在批奏折的笔尖微顿,抬眸淡淡看了他一眼,问道:“嗯,还有别的吗?”
飞鱼卫继续道:“也有人说,陛下表面上是器重顾云霁,实际上是加恩于顾家,陛下此举,正是重用顾远晖的前兆。在此等言论影响下,近日顾远晖府上门庭若市,拜访的人络绎不绝,其中不乏宗亲老臣。”
“虽然大多数人声称只是前去道贺顾家子弟中第,但据属下探得,不少人都是借道贺之名跟顾家攀关系,还有想要联姻的,只不过都被顾远晖推脱掉了。”
景丰帝闻言眼睛微眯,眸中渐渐泛起冷色,道:“嗯,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若有新的消息,再随时来向朕汇报。”
飞鱼卫恭谨应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