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是你师兄们曾经写过的文章,你就照着这些题目,自己再各写一份,每天至少要交一篇给我。”
“这几本书,回去仔细研读,看完了写几篇读后感。”徐承裕一边说,一边不停地拿书本递给顾云霁,“这些,是近几个月的朝廷邸报,既然要科举,就得对时政大事了然于胸,考场上才不会露怯。还有这些,这些……”
顾云霁看着自己怀里堆成小山的书本文章,很是头疼。他还当徐承裕要给他什么好东西,居然全是作业!这才拜师后的第一天,生产队的骡子也没这么累吧?
“老师,老师等等……”顾云霁艰难地从书本里探出头来,“会不会有点太多了?学生愚钝,恐怕一时半会消化不了您的拳拳爱徒之心。”
眼看顾云霁怀里都快抱不住了,徐承裕终于停下继续布置作业的手:“嗯,那就先少拿些,等你全部做完了,我再给你拿新的。”
少拿些?这么一大摞,居然叫少?今后怕是没轻松日子过了,顾云霁顿时为自己的未来感到深深的忧虑。
徐承裕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情绪,自顾自地喝了一口茶,不紧不慢地说:“老夫年轻的时候,我老师给我布置的课业可比这多得多,而且他老人家还格外严厉,但凡抱怨一句,就得额外再加一些课业。”
“你的日子比我当初好过得多了,念在你年纪小,我还酌情给你减轻了一些,你师兄们从前可没这待遇。”
闻言,顾云霁再不敢流露出半点不满,乖乖抱着作业回去了。
“爹爹,您瞧您把人家唬得一愣一愣的。”徐书华笑盈盈地走出来,“您自己都说过,年轻的时候遛鸟斗蛐蛐样样精通,还天天扛着火铳上山打猎,哪有您说的那么刻苦。”
徐承裕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要不说得严重点,他能这么听话地回去做功课?年轻人,就该多吃些苦。”
徐书华毫不留情地戳穿他:“您年轻的时候不也没吃苦吗?便是您从前收的那些弟子,也没见给人布置这么多功课。”
“那不是额外看重他吗。”徐承裕一边说一边拿起块糕点往嘴里塞,全然没有刚才为人师表的持重,“这小子心性好,有韧劲,就得趁着现在多逼一逼他的潜力,这样日后才能更加有出息。”
如徐承裕所说,顾云霁回去果然兢兢业业地完成了当日的功课,赶在日落之前送过来交给他批阅。
“这个草叶不能老是戳它的嘴,你得去引逗触须,激它往前冲,对,就是这样……”
“嘿,住手,人家正斗着呢,你扒拉它干啥!”
顾云霁刚走进门,就看见徐承裕和苏旗趴在一个瓷罐跟前斗蛐蛐儿。
“山长,我这只为啥不动啊,怎么戳都没反应。”苏旗手指捏着根细草茎,拨弄了罐中蛐蛐儿好几下都没动静,不禁疑惑道。
徐承裕眯着眼睛仔细瞅了瞅,说道:“瞧这肚皮这么瘪,你别不是没给它喂食吧?”
“还要喂食?”苏旗顿时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怪不得我之前捉的蛐蛐儿最多一两天就斗不动了,原来是饿的。”
徐承裕快被他蠢哭了,戳着他的脑袋道:“不吃东西它斗得动才怪!你怎么就知道一日三餐按时吃饭呢?”
苏旗也不恼,眼馋地盯着徐承裕的那只蛐蛐儿,嬉皮笑脸地说:“山长,我看您这只又大又肥的,不如送给我吧?”
“想得美!这只我养了好久,给你不两天就霍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