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蚯蚓钻土似的扭动,还不疼,像极了被蚂蟥咬的滋味。
“啊!!”她惊恐地大叫起来,拽住线虫拼命往外扯。
手感像拽了一条黄鳝,体表分泌的粘液减少了摩擦,随时都会脱手,但又不比黄鳝结实。阿赵用尽全力那么一拽,断了。
被拽在手里的半截虫子滑溜溜地脱手,坠回了水里,无声无息地离开。而留在肉里的线虫趁此机会,一鼓作气钻进了胸腔。
阿赵浑身发冷,本能地去挖。
指甲里抓满了血液和人体组织,但线虫已经不见了。
她呆呆地在雨里立了会儿,迈动步子,走进灰楼。
林管家今年五十二岁,父亲曾是凌氏的总裁秘书,曾祖父是凌氏的司机。可以说他们家三代人都为凌氏做事,忠心毋庸置疑。
从小,他就听祖父说,当年自己在码头混饭吃,被帮派势力逼得走投无路,差点就投了海,幸好遇到了凌先生——不是凌诚,是凌诚的祖父。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林老爷子凭借自己的忠心和能力,成了凌氏的心腹。自家也从码头卖力气的低等人,变成了富裕人家。
林管家耳濡目染,对凌氏自然亲近,多多少少的,也知道一些秘密。
凌家有奇怪的传承,奇怪的信仰,奇怪的能力。但s国迷信的人多了去了,在圈子里待得久了,什么都见过。
“少问、少说,多看、多做。”这是林老爷子交给他的人生秘诀。
林管家听了长辈的话,安全无虞地活到了今天。
然后,好运气用完了。
停电后,他就取了工具,准备修理电表。凯瑟琳却突然过来,说凌老先生有些不舒服,叫他们过去看看。
正好伊丽莎白回来取伞,两人马上放下手头上的事,进了凌老先生的房间。
凌老先生不舒服好些日子了,一直卧病在床,屋里飘散着古怪的气味。可今天又和平日不同,林管家一进门,眼皮子就疯狂跳动,预感要出事。
伊丽莎白打了手电,靠近询问:“老先生,你还……啊!”
她惊叫,身体猛地后仰,跌坐在地。
只见床铺上的凌老先生已经变了个模样:原本干瘦的面孔像是被充了气,鼓囊囊如巨大的肉球,眼珠还在转动,浑浊而无神,嘴巴张大,涎水横流,被子下的鼓起老大一团,地下有东西不断蠕动。
借着手电的光,可以看到有黄色的粘液自被子下流淌下来,腥臭无比。
“还满意新药剂的效果吗?”凯瑟琳走上前来,对凌老先生微笑,“向神祈祷祂的恩赐吧。你将成为真正的神之仆从,将功赎罪,洗刷凌氏的罪恶。”
“你、你骗我。”凌老先生愤怒地嘶吼,“你们骗我!该死!你们居然敢骗我!!”
他的身体迅速膨胀,血肉融化成了一团肉酱,朝周围徐徐蔓延开来。
“都要死,骗我的人都要死!”凌老先生怒吼着,从床上爬了下来。
“快走!”林管家一把拽起伊丽莎白,转身就想走。
然而,无论他怎么用力去拉房门,却始终打不开。
凯瑟琳双手交握在胸前,吟唱般地说道:“渎神的人们啊,到了偿还代价的时候了。”
第83章捉迷藏
林管家从三楼的露台爬了下来,落地的时候没找对方向,剧痛传来,腿骨以不正常的状态曲折着。
骨折了。他捂住膝盖,冷汗顿时遍布全身。
“快,伊丽莎白。”他忍住剧痛,呼唤向下张望的伊丽莎白。
伊丽莎白满头大汗,想跳又不敢跳。
背后黏腻的触感越来越近,腥臭几乎将她熏晕。凌老先生的面孔死死盯住她,庞大的身躯缓慢地蠕动:“伊丽莎白……”
伊丽莎白心如擂鼓,死死捂住了面孔——凯瑟琳把她和林管家锁在了房间里,与异变的凌老先生面对面。
凌老先生已经失去神智,虽然身体笨重缓慢,但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追着他们不放。
他们都不敢想象被抓住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会死吗?还是比死更可怕?
她后退两步,背靠住栏杆。
楼下,林管家拼命叫她:“快跳!”
伊丽莎白咬咬牙,翻到阑干后面,努力往下够。可她身材矮小,踩不住外墙的凸起边缘,手臂的肌肉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一两秒后,人如坠下的风筝,直直掉落在了地上。
但她运气不错,露台下面是下沉式的庭院,已经积了近一米的水,三楼的高度也不算高,居然没受特别严重的伤,呛着水往外爬。
台阶上,突然出现了一双鞋,玛丽珍皮鞋,圆头黑色,扣带是银色镶钻的骷髅图案。
“你们在干什么?”伊丽莎白听见她问。
暴雨茫茫,言真真打着一把透明的雨伞,好奇地看着这两个平日里一丝不苟的管家,眉毛微微弯起,似乎觉得很有趣。
林管家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气喘吁吁:“言小姐,快通知少爷回来,老先生出事了!”
“他能回来肯定已经回来了。”言真真说,“回不来,肯定是有人拦了。”
林管家的面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