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问题是,新生的名额一共才那么多。
假如某一届提前招的人多了,后面放出来的名额就会变少。于普通学生而言,竞争力就更大,一分之差,就有可能与心仪的学校失之交臂。
如果不能进入名校,就很难找到一份好的工作,不能进入各大财团任职。除非真的非常有本事,自主创业,否则逆袭的概率真的很小。
相反,若是成功进入三大名校,等于预定了名企的岗位,薪酬不低,福利完善,将来最差也是个中产阶级。
所以说,凌恒给的不是一张录取通知书,而是光明平坦的前程。
杨晓之这么努力读书,图的正是这一个未来。
他可以不爱钱,因为相信自己可以赚到这份钱,但他不能不爱这个机会,这是他改变命运、改变家庭的机会。
这个道理,何芬也懂。
她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儿子,最大的梦想就是把儿子教出来,让他成为一个和他父亲截然不同的人。
“你凭什么?”何芬心动,却不信任。
凌恒用手机搜出了最新的新闻,亮给她看。
上面是s国最大的新闻媒体的报道,标题闪瞎人眼:【凌氏二子正式成年,身家近百亿,掌门人亲口表态,疑定继承人】
开篇就是24日生日宴会的照片,凌恒站在舞台中央,五官精致,神色冷峻,与眼前漂亮的少年一模一样。
“凌家……”何芬明白了,也妥协了。
她按住了儿子的手,知道今天如果说不同意,结果绝对不是得不到钱和学校那么简单,或许会付出他们一家无法承受的惨重代价。
这就是s国的现实,成年人的现实。
何芬颓然坐下,良久,说道:“这件事,要从十八年前说起。”说到这里,她看了杨晓之一眼,勉强笑笑,“和你没什么关系,下去看着店吧。”
杨晓之摇了摇头,在母亲身边坐下,握住她粗糙变形的手,无声给予安慰。
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没有什么比孩子的安慰更有力量了。何芬心中的惧意消散了些许,慢慢定下心神,开口道:“先说好,我说归说,信不信由你们。”
言真真觉得有戏,歪歪头:“当然,阿姨不用担心,无论有多离奇,我都会相信的。”
何芬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开始了自己的叙述。
“十八年前,我因为孩子的事,日子过得不太好。有一回,晓晓他爸喝了酒,家里又没钱了,逮着我好一顿打。我没办法,只好逃了出去,借住在一个小姐妹那里。
“她是本地人,听我说了事,很同情我,就悄悄告诉了我那家医院,说那里非常灵,去的人里十个里有九个都能怀上。我本来是不信的,而且跑出来的时候,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哪里住得起医院。
“湘湘不知从哪里听到了我的事,特地找过来,借了我一笔钱,让我去那里试试看。她说,就算没用,调理一下也是好的。我被她说动了,同意去试试。”
说到这里,何芬停下来缓了口气,面容也渐渐变得紧绷。
她酝酿了好长一会儿,才继续往下说。
“那家医院很漂亮,我到今天还记得清清楚楚,地方不大,和现在的托儿所差不多大小,但种满了花。那里的花开得特别好,树也长得特别好,一进去就觉得特别舒服,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
她连用了三个“特别”,可见其印象之深。
“医生和护士都很好,收费也不贵,我只交了一点钱就住了进去。和我同一个病房的女人已经怀孕两个月了,和我说了很多医院的事。
“和我之前想的喝中药调养不一样,医院从不给人吃药,只是要我们每天都去森林里祷告。大家围成一圈,席地而坐,不说话,一直冥想,说什么感受自然的气息,获得大地之母的力量。
“老实说,我没当回事,这种混江湖的把戏早没人信了。可大家都做了,我不做不太好,就跟他们一起去了。那个林子不大,不过树都很高,长得都很茂盛,风吹在脸上很柔和舒服,比海风软多了,就好像真丝料子一样。”
何芬的神情渐渐舒缓下来,似乎仅仅是回忆,就已经让她再度感受到了当时的放松与惬意。
场景一幕幕回放。
她又跟随着同病房的大姐,一起爬上了医院后面的山坡。翠绿柔软的草叶拂过她的小腿,痒痒的,粉蝶蜜蜂在野花间来回飞舞。
仰头望去,山坡的尽头是一条狭长的小径,通往一座幽绿的森林。三三两两的病友结伴,每个人脸上都挂着轻松的笑意。
走入林中,遮天蔽日的金色阳光就一下子不见了。视野变得昏暗,但奇迹般地并不可怕,伴随着落日的余晖,她们进入密林深处,灌木丛里传来簌簌的声音。
粗壮茂密的枝条垂落在地,树根下生长着许多颜色瑰丽的真菌,飞虫嗡嗡地徘徊在亮光处,鸟叫一声接一声,喧闹又嘈杂。
何芬忽而意识到,这片森林超乎想象的热闹,仿佛孕育着外界无法比及的强大生命力。
当时的她并不知道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本能地追随室友往深处走去。
不知不觉,天就暗了,月亮挂在了树梢。
她开始害怕了,但为时已晚,人群已然到达目的地。
那是森林里一个较为开阔之地,石头、粗木、草甸围拢着篝火安放,不知燃烧的是什么木料,散发出奇异的香气。
众人各自找了地方坐下,等到人来齐后,一名温婉的女性便说:“今天有一位新的朋友加入,大家认识一下。”
病友们友好而热切地招呼何芬,有人宽慰她说:“你能找到这里,等于已经拥有了自己的孩子,不要怕,我们都一样。”
何芬是个保守的人,否则也不会迟迟离不了婚。她很难对人打开心防,但那一刻很神奇的,她感受到了一种温暖和包容。
在座的人既然来到这里,想来和她一样,曾经饱受无法生育的痛苦。她们都理解她,不会责怪她,这让她的心灵得到了极大的抚慰。
仅仅片刻,何芬就卸下了防备,与她们紧紧靠拢在一起。
“让我们开始祷告吧。”温婉女子对何芬和善地笑了笑,“你跟着我念就好,不用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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