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形容呢?好比是真人版的阎魔爱突然出现,幽幽开口:“被黑暗所迷惑的可悲暗影啊……”
惊吓比惊艳多一点。
但言真真也很无辜,她同样被吓了一跳:“凌恒?”
幼年凌恒绷着脸,并不想相认。
可惜,他小时候和长大的样子区别不大,最多是从可爱变成了俊秀,五官几乎没有变化。因而言真真不需要他应和,直接会心一击:“你怎么变成柯南了?”
凌恒:“……”
“好可爱。”她蹦下楼梯,蹲到他面前,伸手掐住他的脸颊。
用力一捏。
凌恒:“你够了啊。”
“居然真的有长得像天使的小孩。”言真真啧啧称奇,感觉第一次领会了“玉雪可爱”四个字。
凌恒努力转移话题:“你怎么又来了,很危险知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你爷爷不知道给你了什么,你就昏迷了。”言真真没有铺垫,开口就掀boss的老底,“我想了好多办法,才找到你。”
凌恒怔住,不可置信:“我爷爷?”
言真真点头:“怀表里有个照片,是个雕像。”
这点提示足够了。凌恒瞬间明白了前因后果,面色煞白——竟然是他的亲人,为他安排了这个“惊喜”。
好特别的生日礼物啊。
好难忘的十八岁生日。
“别发傻。”言真真拉住他的手,“我们快离开。”
凌恒摇头:“除非祂主动离开,不然我是醒不过来的。”
言真真想到了什么,展开手心,可掌中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她顿时迷茫:“怎么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他问。
“我做梦去了春和,碰到了校长,借了他一把钥匙进来的。”言真真翻口袋,“钥匙不见了。”
凌恒蹙了蹙眉梢:“什么样的钥匙?”
言真真形容了一下。
他知道了,摇头:“也许一般的梦可以用,可我的梦里有祂在,没有别的力量反而是件好事。”
“那怎么办?”言真真发愁。
“没有办法,等祂离开。”凌恒望了望屋外,不知是否是有外来者的缘故,潮声似乎停了。蹲得太久,双腿发麻,他干脆在楼梯上坐下:“我本来以为……既然你说是因为雕像,那应该不会太久,等祂失去兴趣就会自己走掉。”
言真真一知半解:“你这个梦是怎么回事?”
亲人们拿他的生命做赌注,她却不顾一切地来找他。事已至此,已经没有瞒着她的必要了。
凌恒也不想再隐瞒,沉默了会儿,慢慢道:“记得琼斯家族吗?凌家也一样。”
言真真:→_→
“凌氏集团的logo是个w和m的组合,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凌恒询问,却并不要她回答,“代表的是两个创始人,凌蔚和凌茂,但现在大家都只知道凌茂一个,因为,凌蔚很久以前就疯了。”
他平缓地叙述着凌家的过往,掀开这个跨国集团疯狂扩张背后的真相。
18世纪,航海业兴盛,欧洲海权极速扩张,西方各国被东方的黄金吸引,千里迢迢来到中国,广州成为洋人聚集的大型港口。
凌蔚和凌茂就是广州人,家里本来只做点小生意,一心想供儿子考中秀才,光宗耀祖,摆脱商人低贱的身份。
然而,兄弟俩都对科举八股无甚天分,兄长凌蔚沉迷于翻译西方的作品,弟弟凌茂则在生意场上如鱼得水。
屡考不中后,兄弟二人放弃了科举之路,转而想谋取一场大富贵。
凌蔚和洋人关系好,两人得到了一个出海的机会。他们上了洋人的船,离开熟悉的故乡,来到了s国,一个强盗、赌徒、冒险家的天堂。
当时的s国在西班牙和英国的控制之下,土著与殖民者矛盾重重,血腥暴力的事件时有发生。
凌家兄弟与洋人关系密切,参与了数次暴力镇压,直到某一次,凌蔚跟随一队驻兵来到了一片沼泽地。
有人密报,此地的土著谋划着一场暴力事件,所以官兵没有大张旗鼓地行动,而是悄悄摸进了这里。
没有人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前往沼泽的几十个官兵全都死在了那里。地上还有十来具当地人的尸体,满地都是弹药、弓箭、血液和尸块。
凌蔚是唯一的幸存者,但他疯了。
凌茂接回自己兄长的时候,发现他手里握着一个特殊的石雕。
上面雕刻着一个奇特的生物,全然不似人形,有蝙蝠的翅膀和章鱼的触手,只要瞄上一眼,都会觉得邪恶可怖,连续做上几天的噩梦。
这当然是极大的不幸。
然而,凌蔚在疯狂状态下,时不时说出口的呓语,又成了凌家崛起的关键。他有时会说出一些不可思议的事。
小到暴风雨何时到来,哪艘船能够平安抵达海岸,大到预知将来即将发生的某些大事件。
凌茂本来就是个赌徒,有了这样的机遇自然不会放过。他用草药治疗兄长,让他从疯狂的状态下挣脱出来,偶尔能够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