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时良的笑意还没散,弯着眼说,脚疼。
很疼?
很疼。
宋屿的手伸进了校服兜里,摸出了一颗糖,递到时良面前。
是在学校时时良塞给他的那颗。
时良没反应过来,和这颗糖面面相觑。
宋屿一言不发,但时良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点信息。
宋主席这是哄小孩子呢。
吃了糖就不疼了?
时良抬手拿过糖,指尖微动,挠了挠宋屿的掌心,心想宋主席怎么这么可爱。
搞得他有点想亲亲这样的宋主席。
宋屿捏紧手,注意到他的视线:不吃吗?
吃。时良笑了笑,咬着糖说,怎么办啊宋主席,我突然想亲你。
第二十二章
时良边说边殷殷切切地抬着眼看着宋屿,漂亮的眼睛微弯,细碎的期望落入其中便成了明亮的星眸。
宋屿抬起拇指,从他的唇上刮过,在他期待的眼神中短促地笑了下,回答却与他的行为截然相反:不亲。
没有丝毫的犹豫拒绝得毫不脱离带水。
时良心里骂了句操,不亲你撩什么?
宋屿低下眼看他,说:先回家。
时良料到会被拒绝,骂完后也不气馁,表情带着细枝末微的讨好:宋主席,你不如好人做到底,送我回家吧,或者
他后面的话迟迟不出来,宋屿镜片后的双眼藏着些许疑惑,挑着音调反问:或者?
或者,时良笑吟吟地说,你也可以把我带回家。
说完他眼巴巴地看着宋主席。
带你回家能干什么。宋屿稍稍侧着头蹙起眉头,脱下校服兜头罩住时良。
时良:随你
后面的话被校服兜头堵回了喉咙,时良头皮一紧,小揪揪差点被压塌了。
别说话。宋屿说,手上的动作甚至称得上粗鲁。罩住时良的头还不够,其余布料严严实实地裹住时良的身体。
时良被校服砸得有些懵,一双眼好不容易才露出来。
宋屿校服里竟然还穿着长袖衬衫。
扣子扣到下巴,抬手去扶金丝镶边眼镜,显得克制又礼貌。
但他接下来的话却显得极其不礼貌,饱含警告道:不要在公共场合释放信息素。
时良微睁大眼,从鼻腔轻声哼出一个音:嗯?
宋屿视线下移落在时良放在金属长椅上白净的手指上,嗓音刻意压得很低,一字一顿地补充:勾引我。
有吗?时良装傻,眨了眨眼,重点突然有些歪:宋主席压低声音听起来也太性感了。
很快时良从思绪中抽回神,笑嘻嘻地说:宋主席,你可别乱冤枉人啊。
时良的信息素依旧不听话,甚至在成年第一次发情期逼近的脚步下更放肆。
有时候连校服都不管用。
比如现在。
只有宋屿能闻到清甜的信息素,可不就是在勾引他。
而信息素的主人,时良,几天过去已经从一开始的羞愤尴尬变成了现在的若无其事。
脸皮厚到飞起。
即使他的信息素厮缠住宋屿,亲密地拥抱他,恨不得连头发丝都不放过。
见他耍赖,宋屿似有若无地叹了口气,懒得同他争执。
靳医生说,严重时要用你的信息素安抚,时良慢吞吞说,乜了眼宋主席,缓了缓,换了个隐晦的说辞,宋主席,能提前透露你的信息素什么味儿吗?
宋屿直起上半身,镜片的遮挡完美地掩饰住了眼中情绪的变化:不知道。
那种看不透的感觉又升了上来。
时良眼睫颤了颤,咬碎了糖,甜到发齁。
宋屿出去叫了辆车,回来接时良。
等司机捣鼓导航问地址的时候,时良轻车熟路道:南兴路
结果他刚说了两个字,宋屿就打断他:去你家。
时良偏过头,只看见他的侧脸对着他。
尽管车内的灯光是暖色的橙黄,落在宋屿侧脸也只余下一片冷漠,硬朗的线条并没因此柔和。
啧。
不久前的那位担心时良来之前还偷偷摸他手可爱的宋主席又消失了。
消失得也太快了。
宋主席在两者之间切换自如啊。
时良凝视了会儿,才撇了撇嘴,报上自己家的地址。
车开了一段距离,时良突然叫了句:宋老师。
宋屿瞥了他一眼才应声:嗯。
快期末了。时良说,动了动手指,才发现手套又回到他手上了。
他顿了顿,又说:现在不亲,考完之后也会亲。
时良边说边转回来,恰好撞见宋屿来不及收回的眼神,迟疑了半瞬,语气盈满了笑意,加了句:宋主席,你觉得呢?
宋屿放在膝盖的手指动了动,缓缓偏过头,下颔神经质地磨了磨,眉梢挂满了冷意:不会。
你不会亲?时良故意曲解宋屿的话,恍然大悟:我会啊,我亲你也可以。
宋屿手指紧了紧,没再说话。
但下车之后,他叫住了时良。
时良,宋屿说,身体半隐在黑暗中,沉着气缓声道:你要考虑清楚了。
似是警告又似是提醒,语意暧昧不清。
时良扬起唇角,又落了下来:想清楚什么?
宋屿静默了会儿:算了。
他们契合度这么高,时良的信息素对他而言是一种致命的诱惑,一旦有什么,他不能保证自己能控制住。
更何况
成绩过及格线。宋屿增加难度,有意为难时良,我答应你一个要求。
时良瞬间呆滞。
过及格线?
草泥马!
宋主席好几把烦。
努力学习。宋屿说,语气挟带几缕清风般的笑意,加油。
时良扯了扯嘴角,勉为其难:哦。
宋屿把时良送回家,连门都没进,直接走了。
连给时良一个开口让他顺手捎他进去的机会都没有。
时良啧了声,原本单脚靠在墙上,在宋屿走后垫着的脚尖踏踏实实地踩着地,面不改色地输入密码推门进去。
刚缝合的伤口渗出点点血迹。
时良坐在沙发上盯着渗血的纱布出神,直到他听到门被人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