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故意的。元莞咬牙切齿。
元乔不否认,轻轻点头:你的汤,她大概会喜欢,就像喜欢你的眼睛。
心胸狭窄。元莞又讽刺一句,辛苦忙碌这么久,竟便宜陆连枝。
元乔不恼,许久没有见到她炸毛,觉得有些可爱,放开她的胳膊,道:午膳喝汤,我做的。
你做的?不喝。元莞怕她报复,宁愿饿着也不喝。
元乔好耐心地又拍了拍她的脑袋:我不小气,不会报复你。
你以为你很大方?元莞不甘示弱地回一句,肚子也跟着叫了一声,元乔淡笑。
须臾后,婢女将鲫鱼汤呈上来,汤色奶白,与元莞所做的,颜色差了很多,香味涌入鼻尖,元莞吸了吸鼻子。
忙了这么久,她确实饿了。
元乔给自己盛了碗汤,浅浅抿了一口,也不去理睬元莞,静静喝了一碗汤,还吃了些鱼肉,这才起身回书房,留元莞一人。
她一走,元莞就轻松下来,将盅内的汤和鱼肉都吃了,想起陆连枝,心中愧疚,让人备了些补品送去。
若真的将人吃坏了,就不好了。
元乔晚间还歇在府内,没有回宫,一连住了两夜,只是初二这日没有在元莞面前露面,忙着豫王的事。
初三这日,豫王在牢内暴毙,线索戛然而止,更衣梳妆的元莞顿了下来,看向传话的人:枢密院是何态度?
我也不知,如今就看陛下如何定夺了,只怕不是暴毙,内有隐情。
元莞掩饰不住的震惊,元乔竟这么快就动手了,不过这也符合她的性子,一旦想好的事不会犹豫,果断而迅速,如同废帝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让旁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陛下可回宫了?她问落霞。
还未曾,不过府内来了几人,匆匆入府,待了片刻就走了,陛下还在书房。
想来元乔早有应对之策,她也不需多烦忧,不如先去陆府,也不知那日回来后,陆连枝会不是当真吃坏了胃。
元莞出府后,元乔站于窗下,没过多久,魏国长公主就来了。
自元乔登位后,两人说话的次数不超过一巴掌,魏国长公主愈发低调,除了元莞的事外,几乎不入宫、不赴宴。这次过来,也是因为豫王的事。
豫王的死讯半日间就传遍了临安城,昔日嚣张跋扈的藩王说死就死,太令人震惊。
魏国长公主为何而来,元乔心知肚明,屏退婢女后,也不委婉说话,直接说起来整件事的经过,没有隐瞒一词,最后才道:豫王所为,我虽不在意,可朝臣不是酒囊饭袋,哪里能装作看不见。
魏国长公主为长,知晓的旧事比起元乔还多,德惠太后当年行事是她亲眼所见,杀子保一府平安,如今元乔也是这样的心思,她不知该不该怪元乔。
豫王上下活跃得厉害,她也有所耳闻,听到真相后,也跟着安静下来。
她不语,元乔也不再说,捧起茶静静品一口,装作漫不经心道:公主府与陆家好似渊源很深?
有些渊源,陛下陡然问,想必是有事吩咐?魏国长公主自豫王事中回过神来,不知皇帝的用意。
元乔对于旁人,历来坦率,开口道:陆连枝对元莞好似有想法?
尤其是昨夜。
作者有话要说:
陆连枝:我有很大的想法。
第63章刘氏
元乔语气太过平静,就像闲话家常,魏国长公主也未曾起疑,旋即说了实话:陆县主喜欢女子,家世好,府内也甚是干净。
魏国长公主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说的也是实话,陆府比起临安城内其他的府邸都要干净,陆家父母也甚是开明。
元乔淡笑,语气如旧:您觉得元莞去陆府很好?
陛下该知废帝身份特殊,整座临安城内谁敢同她交好、谁又敢娶她?魏国长公主无奈开口,这些年她在外打听后,废帝二字一出口,旁人就晦深莫测,一句话都不敢说。
她又叹道:元莞已二十了,陛下有好的人选?
我、没有。元乔生硬地拒绝,侧开脸去。
既然没有,你何苦拆散?魏国长公主直言,两年来见识太多的冷暖,元莞的身份太过特殊,她知晓元乔没有杀人之心,可耐不住经年久月的怀疑,待在宫城内,终究不安全。
元乔目露苦涩:您莫要随意撮合,元莞的心思你可懂?
你懂她的心思?魏国长公主忽而明白过来,殷切地看着元乔,劝她:她的心思是什么,您若懂,何不成全,她都已成眼下的地步了,就当看着先帝的情分,放她一条生路。
我元乔张了张口,面对魏国长公主的恳求,竟不知如何回答,除了去布苏外,元莞并未表露过心意,去布苏一事,太过艰难。
她想去布苏,距离大宋万里之远。
那就别让她去了,别把小命弄没了。魏国长公主也不赞同,女子还是安分些为好,她又劝了几句,见元乔不为所动,忍不住道:你究竟想怎么做?
怎么做?元乔沉默不言。
魏国长公主问不出话来,只得干着急,元乔又是皇帝,她不能逼问,妥协道:我去问问元莞的意思,她若对陆家有好感,此事就成。若无心思,只当我多想了。
元乔犹豫不决,魏国长公主都已经起身离开,她目送一阵,想起今日元莞去陆府玩,也不知如何了。
****
陆府内热闹非凡,花房里的花都搬出来待客,摆在庭院内,姹紫嫣红,如同春景。
陆连枝与寻常闺阁女子不同,爱游山玩水,所到之地就连礼院朝臣都不及,摆出来的花卉皆是珍品,许多见都未曾见过。
今日来赴宴的也有品级高的朝臣,闺阁女子所比的皆不过是衣裳首饰。格格不入的元莞靠坐在窗外望着外间的景色,极目远眺,浮云辽阔,大朵大朵的云层漂浮而来。
看得眼睛很舒服,身后的女子都在说着豫王死因,苏英不愿多说,走到元莞对面坐下,腰间玉饰一晃而过,是元莞曾经拥有的那枚。
元莞一眼就看到了,不觉一笑,端起茶品了一口,苦涩之味萦绕齿间,对面的苏英先开口:阿暨常常说起你,可惜你二人不能有结果。
一番趾高气扬的话说来,元莞莫名想笑,不想苏英挺可爱的,笑了笑,才道:我若喜欢她,当初也不会废皇夫,侯夫人你来告诫我,是没有用的。
话说得太直白,令苏英语塞,更是满面通红,她仍旧抬高下颚,不愿示弱:你出宫而住,周暨见你的机会便多了。
原来如此,这是未雨绸缪。元莞托腮望着对面人英气的眉眼,好笑道:周暨对你有心,你无需防任何人,若是无心,就算防尽天下人都没有用处。
苏英不服气道:周暨并非是多情之人,方成亲之际就整日念叨,本该淡去了,知晓你出宫后,这几日又开始念叨。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