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1 / 2)

以下犯上 九皇叔 2504 字 2023-09-23

第44章试探

元氏宗室中不少子弟,文宗一脉除去先帝外,还有几位郡王。

当年德惠太后扶持先帝登基,其他兄弟则去封地就国,还有些没有封地,在临安城内过着潦倒的生活。

元莞并非是先帝子嗣,自然要过继其他子嗣,藩王不可择,会引起祸乱,不如在困顿子弟中择一二。届时扶持上位,身后无势,也可听话。

元乔命陈砚秘密去寻合适的人来,一面让人去盯着豫王。豫王心思不简单,被皇帝困于行宫内,不会就此罢休。

豫王多次命人给她送信,欲见一面,局面困顿中,她已然分清豫王的心思,不会上当。

宫城之内的皇帝,在禀事朝臣离开后,摆弄着元乔送来的菊花酒,前几日忙碌,今日得空,她亲自在垂拱殿前的树下挖坑,要将菊花酒埋进去。

树下已有一坛菊花酒,上次埋下的,她还记得位置,再坑不会碰到。

埋过以后,孤鹜匆匆来禀事,元莞回殿净手,修长白皙的手在水中拂过,听孤鹜说话:陛下,大长公主身旁的陈砚有些怪异。

哪里怪异?元莞擦净手,换下被泥土脏了的衣袍,回身望着孤鹜:陈砚怪异,自有元乔去关注,你怎地关注到他了?

皇帝近来愈发相信大长公主,孤鹜心知,就怕陛下疏忽,才来匆匆禀报:陈砚近日进出宫城频繁,似在查些什么。

宫内无后妃,仅皇帝与太后二人,元乔换去太后身边亲信后,皇帝就不再过问太后的事,免得被御史盯上,到时御史滋事,也不好辩驳。

是以,大长公主的人在宫城内,元莞是知晓的。

她更换衣袍后,孤鹜低声提醒:臣本当去查陈砚所为,可终是查不出来,陛下不觉得怪异吗?

陈砚所为,都是元乔所授,他不敢明目张胆去查,唯有先告诉皇帝再作定夺。

他太过紧张,元莞就笑了:瞧你紧张的样子,你想去查就去查,小心些,莫要让人察觉。

孤鹜行事,历来谨慎,她也甚是放心,但元乔所为,必有她的想法,改日问问再是。

孤鹜领命退下了,命心腹跟着陈砚。

翌日,苏相上奏建议秋猎,皇帝亲政后,该当要检验军队才是,且他觉得此举对皇帝敛权更有益处。

大宋虽说无战争,但各地将领尽忠职守,检验军队加以犒赏,令臣下信服。

苏闻建议,元乔就否决,回道:眼下并非是演练兵队的最好之际,多事之秋,中途若出差错,如何挽救?

多事之秋指的是豫王在京。

大长公主罕见地反驳枢密院的谏议,站在一侧的中书令魏律,不觉皱眉,就连皇帝也是不解,枢密院与大长公主未曾商议好?

意见不一,改日再议。

朝后,苏闻拦住元乔,欲问明白:大长公主是何意?演练是为陛下着想,展现大宋雄风,哪里不可?

两人虽说意见不一,但苏闻敬元乔摄政,也一直尊敬,今日元乔驳他,令他颜面尽失。

元乔被拦,周遭有不少朝臣探首,她低声道:苏相慎言,孤之意也很明显,今年并非是合适之际,不如明年筹谋一番。

苏闻不信她:臣等商议多时,早已筹谋得当,大长公主一言就驳回,也当给个合适的理由,莫说多事之秋。豫王休养,身旁无亲信,哪里会是阻碍。

元乔不语,面色沉凝,魏律疾步走近,拉着苏闻至一旁,同元乔一笑:苏相许是急火攻心,话语不对,望殿下见谅。

近日来,元乔对朝堂上的事关注甚少,大有卸去摄政之兆,魏律感觉出来,对苏闻咄咄逼人也觉得不满,扯扯他袖口,示意莫要再言语。

苏闻恼怒在心,他筹谋此事多日,且之前元乔亦赞同,现在临近之际出尔反尔,令他如何忍耐。被魏律一拉,也醒悟过来,不欲再语,甩袖离开。

元乔淡然从容,眸色几无波澜,面对魏律的说和,也仅仅是淡淡一笑,举步离开。

苏闻恼恨在心,亲去陛下面前言及此事,愤恨道:大长公主此举,令臣不明。

苏闻与魏律相比,脾气差了些,却不及圆滑。今日若是魏律,必然就此罢休,不会因皇帝而得罪元乔。元莞知两人的差处,淡淡一笑,缓和道:大长公主想来亦有缘由,同殿为臣,朕来当和事佬,问清大长公主,再给苏相答复。

皇帝也没有一面偏袒,苏闻虽气恨,亦知分寸,揖礼退下。

他这么一走,元莞也不知元乔的意思,难不成又因为豫王?豫王之事就像元乔心中的一根刺,拔不去,就会深深腐烂。

孤鹜在侧,听闻得明白,也是心存不解,此举对陛下掌权益处颇大,苏闻筹谋多日,费心尽力,陡然被元乔否决,自然心存不满。

他试探道:陛下可要去问问大长公主?他也想不透大长公主是何意,于陛下有利的事,不该拒绝才是。

陛下还小,对朝政也是半知不解,苏闻等人尽力辅佐,才有今日大好的局面,本是一帆风顺,大长公主又恢复原样,让人不觉担忧。

他试着劝解道:大长公主否决,那您如何想?

元莞也是困惑,此事于她而言是好,元乔究竟如何想的?她也是犹疑不定,道:她会来寻朕,且等等。

孤鹜不言了,想想往常,陛下与大长公主政见不合,大长公主会亲来解释。

君臣同心后,都在殿内候着。

一等三天,都未曾见到元乔,苏闻已然坐立不住了,元莞无奈,令人去请元乔。

元乔姗姗来迟,皇帝未曾生气,令人退下,请她入座,也不顾及其他,先急道:大长公主是否欠朕一个解释?

陛下是说演练一事?元乔反问皇帝,语气默然。

元莞拿不定她的心思,又不知为了何事,重复道:你不该解释吗?她忍耐几日,见到元乔后,心思几欲按耐不住了。

相反,元乔很平静,平视着元莞:臣觉得此事不妥,藩王今春日里才回临安,豫王在行宫,若此时大兴兵马演练,国库是一则损失,也容易令人有机可乘。

大长公主的言辞举止与从前一样,就连语气都是一样的,元莞莫名感知哪里不对,对上元乔不染情绪的双眸,她心中涌起不安,踌躇道:仅仅为此,你怎地不与苏相说清楚?

元乔淡淡道:苏相不信罢了,陛下若不信臣,大可听苏相之意,维持旧议。

元莞沉默下来,半晌不语,垂眸思索事情原委,症结果还是在豫王身上。她缓缓呼出一口气,试着劝道:豫王并不可惧,朕觉得苏相之意是好的。

元乔不语,神色不大好。元莞又道:朕并非觉得你不好,只是此事朕之前也有考虑的,贸然暂停怕是不好。

她不想令元乔难看,维持旧议,就说明她不信元乔,届时元乔颜面多有难看。她还是希望元乔能够上奏应承此事,全了三人的颜面。

皇帝示好,元乔不为所动,漠视她眼中的热切,依旧坚持道:臣觉得眼下不是最好的时机,陛下可等等。

元乔的理由并不能令人信服,就连元莞都感知哪里不对,她皱了皱眉,低声道:大长公主有苦衷?

她一再低声下气,就想起周暨说的话,不能软得一塌糊涂,要有出息,深吸一口气,欲说些狠话好令元乔折服,张嘴之际,元乔抬首看着她,眸色淡然,她没来由地又闭上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