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2)

以下犯上 九皇叔 2455 字 2023-09-23

天色漆黑,宫灯摇曳不止,瞧得并不清楚,她还好心令人备了醒酒汤,一路上照顾着,待回殿后,才发觉不对。

姑母浑身烫得厉害,颜色迷蒙,肌肤更是呈现粉色,攀扯着她的袖口,这并非是醉态,她立即反应过来,这是被下.药了。

她欲请太医来救治,震怒下令人去查明原委,宫人的胆子委实太大了些,不多时,太后在宫人的簇拥下走来了。

太后来的并非是好时候,她欲将此事掩藏,谁知太后先出声:她酒中放了药。

是太后做的。她恨得咬牙,却不敢有所作为,又恐大长公主被旁人侮辱,当即便道:既然如此,我来就可。

太后答应了。

这才有了后面的事。

元莞皱眉,神色几欲变幻,令元乔心中不安,你有难事?

没有。小皇帝苦恼,她若说出是太后,姑母必然针对太后,届时太后恼羞成怒,向她发难,她则毫无招架之力。

她犹豫时不知如何回答时,落霞匆匆入殿:陛下,太后来了,步辇已宫外。

元莞顿时一僵,瞧了一眼元乔:晚些时候再与姑母细说,总之我要枢密院内有朕的人,中书目前,我无打算。

说完,小皇帝慌张地离开了,匆忙出殿去迎太后。

她乍然变色,使得元乔疑惑深了深,去见太后,为何面色慌张?

想到此,她陡然想起一事,元莞曾说她并非是先帝亲生,那么太后是与旁人私通,还是说当年太后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以假乱真?

当年太后诞下皇嗣,她不过八九岁的稚龄,先帝对太后颇为喜爱,在产房外候着,欢天喜地,后见到皇嗣是蓝眸,才甩袖离去。

因此,可以证明元莞就是太后所生的,那就是前者,太后与旁人私通。

亲生母女相见,皇帝慌什么?

元乔百思不得其解,小皇帝已步出宫门去迎太后。

太后并非着华丽的衣裙,她懒散靠在步辇内,见皇帝来迎,伸手让她扶。小皇帝不想碰她,当着宫人是要孝顺的,她心中戒备起来,伸手去扶太后下车辇。

太后年过三十,皮肤依旧雪白,她喜艳丽之色,虽不是红色,也与之相近。她发髻上明珠耀眼,夕阳下熠熠生辉,慵懒而华贵。

她与元乔给人的感觉不同,元乔不怒自威,威严赫赫,一抬手、一蹙眉,带着高洁之气。而太后就像是最好看的牡丹花,独占鳌头,流于俗气。

扶着太后入殿,元莞就松开了她,太后倚靠着宽榻,和蔼一笑:你又骂哭了皇夫?

太后惯爱以琐事开口,让人感觉她是来关心皇帝起居,就像皇夫这件事,太后若无探子在垂拱殿,如何知晓她与皇夫的琐事。

元莞心中鄙弃,也知自己不是她的对手,轻声道:朕不喜他总是哭的模样。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他哭也是正常。太后轻笑了一下,招手示意元莞近前去坐。

元莞听话,敛去鄙弃,在她身旁坐下,一靠近就闻到不适的香气。太后这些年爱保养,每日都要吃些永葆青春的药膳来,听闻珍珠粉熬制的香膏可保持肌肤细腻光滑,她就大肆令人买来许多名贵的珍珠。

她是天子之母,花销大些,只要摄政的大长公主元乔不说话,其他朝臣不会越权去管问。

太后野心很大,元莞从小就知,她自负美貌,迷惑先帝,害了不少皇嗣。先帝被迷得不知情,只当是早夭。

先帝一死,她就不能揽权了。且先帝晚年知晓太后狠毒,可膝下只有她一女了,不得不立她为新帝,又令元乔摄政。

母凭子贵,她成为新帝,太后还是不肯罢休,欲独掌握大权,让她成为她的傀儡。

元乔不是无头脑的女子,能以少龄摄政,可见是不简单的女子,与太后相比,显得太后还是差了些。是以,太后就撺掇朝臣,让小皇帝亲政,借以再除去元乔。

元莞不说话了,为着孝道二字,也不可顶撞太后。

小皇帝依旧是一副谦逊之色,太后很满意,继而道:我知皇夫是元乔举荐的,你不喜欢。但皇夫与元乔还是不一样的。你不喜元乔,也不可怠慢他。

太后话里有话,一再提起元乔压制着皇帝,更是注意皇帝的神色,见她面露不耐,就微微一笑,大长公主身子如何了?

说到正经事了,元莞打起精神,知晓太后会问,早就想好措辞:她不大想见我,闷闷不乐,嚷着要废帝。

废帝?太后闻言,很是轻蔑,直起身子,道:她不过吓唬你罢了,莫要理会。眼下趁她一蹶不振,不如想掌控枢密院。

太后一直想的就是枢密院,心思从未变过。枢密院比起中书,更为重要些,毕竟军防就是以枢密院为主,只苏闻不大好相与。

太后的堂弟在苏闻之下,一直想取而代之。

元莞道:苏相颇是狡猾,怕是难以对付。

找个理由打发了去,由你舅父接替。太后简单地回应,又见她一副皱眉不解之色,就走下榻,怜爱般地拍拍她的肩膀,轻声道:我给你的机会,你不能轻易放弃。

元莞余光扫过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看似纤细细腻,欺霜赛雪,实在脏得很。她不愿被碰,又不能做出反感,唯有后退一步,装作行礼来避开。

儿晓得,让太后挂心了。

太后很满意,离开时往寝殿看了一眼,眼睛复又落在皇帝身上,笑了笑:元乔美吗?

小皇帝脸蛋一红,太后问的美不是外表的美,而是床笫之间的事,太后好不知羞耻,竟问得明目张胆,她羞得心口发烫,低头装作没有听见。

太后笑了笑,带着宫人回慈安宫。

元莞望着太后离去的方向,眼中的羞涩化为愤恨,恨意如潮水涌来,她对元乔本是尊敬,纵被压制,也未曾想过占有她。

可太后不甘,觉得元乔挡着她的路,于女子而言,名节最为重要。她要元乔体会那股被人强迫的侮辱,且元乔不知她的身份,被自己的亲侄女泄恨,烈性如她,死的心都会有。

但元莞偏不如她的意。再者那夜她真的顺从太后之意,元乔哪里会饶过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到时会同她一道玉石俱焚的。

元乔与她与玉石俱焚,得利的只有太后。

暮色四合,元莞脊背被汗水打湿,鬓角碎发黏在了额间,目光沉静地深如一泓深潭。她不觉狼狈,却讨厌这种被威胁的感觉。

她站在外间,感受着热风,元乔站在窗下,望着她绝倔强的背影。

两日的相处,让她感觉到小皇帝与往日的不同。元莞身上似有很多秘密,虽说皇帝私事不能去打探,是大不敬,可她总想知晓这个孩子发生过什么。

看到那抹背影后,心里对皇帝的怨恨少了很多,只是她被下.药一事,断然不会罢休的。

半晌后,元莞回到殿里,觉得热,让落霞再去准备冰盏,自己关上殿门,走到元乔面前。

她走近元乔,惯来没有好事。元乔对她的走近有些抵触,也深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道理,心揪得紧紧的。

元乔凝神望着她:你又想做什么?

姑母就不能对朕笑一笑,朕有那么讨厌吗?元莞在她对面坐下,也无霸道的气势,反有些低沉,就像受了极大的委屈般,想要元乔哄哄她。

gu903();元乔不敢得罪她,也不笑。她并非卖笑的女子,何故以笑来取悦小皇帝。